说?完,他像是怕阮如安听不懂一般,他慢悠悠补充道:“若无皇兄决策,臣弟也难以独自谋划周详。”
这一句“心系于?她”,阮如安听在耳中,心中似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她不是傻子,镇北王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也相当于?是在告诉她,如果不是因为她,穆靖南是会怀疑阮氏、也说?不定是会对阮氏下手的。
毕竟,没?有她这一层,穆靖南自然也就看不到阿耶的一片忠心,也同样看不到阮氏的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在外?人眼里,阮氏这样的百年世家,在长安城里头辉煌灿烂了数百年,横看竖看便都是眼中钉肉中刺,人人得而诛之。
譬如程筑、譬如郭子寒。
而穆靖南原本?也多半就是如他们这般打算的人,毕竟身为帝王,哪里能容得下这样声?势滔天的家族长存。
幸好,幸好……
幸好当初她选择了一条对的路,为自己?、为阮氏、为世家。
思及此处,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直视镇北王,唇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你?倒是坦诚。”
对此,镇北王神色平静,回以一笑:“皇嫂聪慧过人,臣弟又何必隐瞒?”
闻言,阮如安没?再接话,只是转过头看向车窗外?,目光深邃。
心底,却如涟漪般荡漾开来。
阿弟的藏身之处显然是他的安排——那人性情素来谨慎周密,哪怕外?界风声?再紧……想来,也不可能让她唯一的亲弟弟置于?险境。
这份深思熟虑的背后,是他对阮氏的护佑,更是对她的在意。
她的手微微用力,握住玉佩的动作显得有些发紧。
心底那份微妙的情绪,既有几分复杂,也带着些许柔软。
“保护阮氏,保护我……”
她在心中默念,某一刹那,她忽然觉得,他那些曾经让她感到疏离的谋划与隐瞒,此刻竟也变得可以理解。
是啊,他从来并非冷情之人,只是有太多无法言说?的无奈与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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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如安原本?就不与镇北王相熟,自然也就说?不上几句话,这一路上,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事?,又稀稀拉拉聊了些朝政,这才?终于?到了阮府。
正门前?,曾经遮掩门楣的封条已?然被取下,但依旧有些残破痕迹未及修补。
冬儿搀扶着阮如安下了车,一侧的镇北王挥手示意,随从立刻上前?,将厚重的朱红大门缓缓推开。
门轴转动间,发出低沉的声?音,仿佛诉说?着这座府邸的沉寂与往昔的辉煌。
阮如安目光微沉,注视着那扇渐渐敞开的门。她垂在袖中的手轻轻握紧玉佩,心头的情绪复杂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