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今晨雪弗派人传话来说,那两人正和太子?汇报昨夜大理寺刺杀的案情,她怕是到了现在也不知?道这件事?。
李大监微垂目光,语气沉稳:“奴才未曾禀告,陛下亦未听闻。”
里头那位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个局根本就是里头那位一手?操办的。
但幸而……面前的皇后娘娘对此一无所知?。
听罢,阮如安微微颔首,眼中掠过一丝担忧。
她不自信能解决此事?,也不认为宸儿有这个手?段能轻松平定?了去。
这便是她早先最担心的局面了。
但?是显而易见的是,眼下,她和宸儿别无选择。
但?不管怎么说,她也要去一趟东宫问问情况、心里有个数才好的。
思及此处,她顿了顿,犹豫半晌,最终还是缓缓道:“此事?波及甚广,此刻万不可?让陛下知?晓。龙体为重,他最需静养,切勿因?外事?扰其心神。”
穆靖南现在是这么个情况,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
要是他忽然醒了,哪个没长眼的胆敢拿这件事?去刺激他,回头折腾出什么好歹来,那更是得不偿失。
还浪费了她那颗万金难求的药丸子?。
李大监听罢,低头应道:“娘娘所虑,奴才谨记。”
她略略顿足,又看?向榻上熟睡的穆靖南,眸光微敛,语气平静中透着深意:“他虽病中,却?定?然是心忧朝局。若因?忧思而伤神,后果如何,你我都承担不起。”
李大监神色未变,只恭谨答道:“奴才明白。”
阮如安看?了他一眼,见他眉宇间?沉稳如常,心中微微放松了些许,语气也柔和几分:“你随侍多年,陛下最信你,这件事?尤为紧要,不得疏忽。”
“是。”李大监微微欠身,举止沉稳,无一丝多余的表情。
左右是再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阮如安索性再度将视线移回穆靖南,注视片刻后,才整了整衣袖,轻声嘱咐:“好生照看?。”
说罢,她转身离去,步履轻缓,却?不觉带了几分急切,径直朝东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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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熹,东宫内檐雕梁映着清晨的薄光,静谧中透着几分肃杀之意。
宣室之中,太子?正襟危坐于案后,神色间?隐含焦灼。兰太傅站于其侧,眉头深锁,似在斟酌言辞。
案几两旁,镇北王与兰寺卿双膝跪地,衣袍上血痕斑驳,带着昨夜鏖战的痕迹--他们显然是一宿未睡,怕是晨起宫门一开便入宫来了。
周遭寂然无声,唯有太子?叩案的指节声在殿中回荡。
阮如安匆匆入内,看?到此景,心底微微一沉。
她虽不与镇北王有多么熟络,可?也晓得这位镇北王曾平定?漠北、抵御南蛮,不说百战百胜,却?也久经沙场,更是个身经百战的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