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映溪让宋司曜走在前面,自己跟在他身後,光明正大地盯着他的背影看。
她想,这个人的性格和她想象得稍微有些不一样。
说来也巧,许映溪和同门的几个师兄师姐都一起做过项目,有几个已经合作过不止一次。
唯独宋司曜,两人在今天之前从来没在一个项目组里待过,许映溪也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他工作时是怎麽与人交流的。
她以为宋司曜的工作风格会和他冷淡的性格一样,一切公事公办,以至于会显得不近人情。
然而刚才看他和王医生说话,似乎还挺游刃有馀的。
要不然说不能轻易给一个人下定论呢,她认识宋司曜也有半年了,居然现在才发现他的这一面。
所以,说不定未来的自己会选择和他结婚,也是因为他身上有着某种自己目前还没有发现的特质。
就比如,宋司曜看似待人冷淡疏离,但其实对自己的另一半特别体贴温柔,关怀备至呢?
许映溪:“……”
不行,她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
这两个词,怎麽想都和宋司曜沾不上边啊!
光是在心里想,她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许映溪觉得还是未来的自己色令智昏,被宋司曜的脸和身材所迷惑更加合理。
到达三层,宋司曜把楼梯的防火门推开,支着门让许映溪先走。
两人去科室借到了需要的片子,和王医生说的一样,房间里没有扫描仪可以直接用。
许映溪和宋司曜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把剩下的所有片子都借到之後,再统一去地下一层扫描。
为了避免不同科室的片子被弄混,许映溪从包里拿出随身带的便签纸和笔,准备在便签上标一下楼层和科室的信息。
在便签纸上写下第一个字时,一缕头发飘到了她的眼睛前。
许映溪随手把头发捋上去,两秒後,那缕发丝又掉了下来。
应该是出门的时候高马尾扎得不够紧,活动了几个小时後就有头发跑了出来。
许映溪忍着写完了手里这张,没立刻写下一张。
最好趁现在把头发重新扎一下,不然一会儿做其他工作的时候也会碍事。
桌面被七七八八的杂物占满,不好放笔。
盖好笔帽把笔放回包里,扎好头发後再拿出来又太麻烦。
许映溪自然而然地选择了最便捷的方式,把笔往旁边一递。
发现身边的人没有立刻回应她之後,她才反应过来。
现在站在她身边的人,是宋司曜。
在今天之前,许映溪最近一次做双人合作的项目,是和齐望洲一起。
其中的一个环节也是用便签将纸质资料分类,和现在的情景几乎一模一样,让她不由得恍惚。
亲密关系就是这样,哪怕许映溪很确定自己已经不喜欢齐望洲了,但毕竟是将近半年的恋爱,总是会沾染些过去的习惯。
每次谈恋爱时,许映溪都会十分自然地使唤男朋友帮自己做各种事情,在她看来这是能成为她男朋友的基本条件。
齐望洲自然也不例外。
当初和他一起做项目时,她只要指一指桌上的水杯,齐望洲就会立刻拿起杯子跑去给她接水。
而且必定是一半开水一半冷水兑好,端到嘴边就能直接喝的那种。
平心而论,虽然在导致分手的这件事上许映溪对齐望洲非常失望,但在大多数的时间里,齐望洲这个男朋友都做得不错。
在她的三任男友里,齐望洲是最能第一时间猜到她想要什麽,并且迅速响应她需求的那一个。
意识到身边的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人,许映溪的理智一瞬间回笼,收回手。
与此同时,宋司曜伸手过来接她的笔。
她握住笔往回抽,宋司曜在往他那边拿,两人一时间僵持住。
许映溪迟疑了半秒,松开拿笔的手。
宋司曜也恰好在此时松手。
黑色签字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