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他们只抢粮食没有杀人,加上快过年了,没人想开战,朝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苍厥。
然而此种举动似乎助长了苍厥人的气焰,今年冬天他们不知好歹偷袭大镇,强抢民女。镇北将军回京便是为了此事。
永定帝和大臣们商议近两个月俱认为应出兵灭了苍厥人威风为好,否则他们之後会愈来愈嚣张。
人选已定,由镇北将军何瑾任主帅,周贺然任监军大使,调动关内道丶河北道丶河东道内的折冲府里的府兵于四月下旬出击。
而沈渡自告奋勇提出要随行。
永定帝不知出于何种考虑答应了他。
“小渡你真要随何将军离开?”李安意得知消息,忧心忡忡跑来询问。
她脸上挂着忧虑,美眸里盛着思虑,沈渡看见了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点点头说:“对,这是我从小到大的愿望,上阵杀敌,成为人人敬仰的大将军。”
李安意眸光闪了闪,轻轻呢喃,“成为大将军。你骑射优良是为了这一天做准备?”
原来沈渡只是走上了上辈子走的路,怪不得他最近老看兵书。
“是的,我曾与一位军中退下的师傅学习,他教我许多知识。”沈渡难的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他说他喜欢骑马的感觉,经常跑去郊外的马场,纵马绕圈;他说他喜欢耍剑,有机会使给她看;他说……
沈渡跃跃欲试,眼底是无法遮掩的兴奋,阳光穿过大敞的窗户打在他的脸上,整个人闪闪发光,融进光中。
“我期待你成为骁勇善战的大将军的那一天。”
她送上最真诚的祝福。
沈渡勾唇轻笑,“也期望姐姐得偿所愿。”
李安意垂眸没有回答他。
因为沈渡不久後要离开,李安意对他的举动愈发纵容,两人一起看书时也不隔着小案,挤在一处,腻腻歪歪。
不过这样做显然非常容易擦枪走火,沈渡书看着看着最後眼都会挪到李安意的脸上,书也不翻,将看书变为看人,视线愈发露骨,差点亲上来,已经好几次了。
为了解决这种状况,李安意只能威胁他,再看就分开。
沈渡便乖了一阵。
沈渡出发的前一天,李安意没有去双意布庄,而是整天和他待在一起。
他们的手牵了一天,沈渡也像开屏孔雀般施展才华,包括做饭丶舞剑丶射箭以及补衣服。
“你手艺不错。”李安意格外震惊,指着他补的衣服说。
“小时候黑风黑水衣服破了都是我补的。”
倘若沈渡身後有尾巴,此时此刻尾巴必定是得意地翘起,甚至可能哗哗打转。
男人就是要多才多艺。
“你们从小认识?”
“大概我七八岁那年,出门碰见他们一直在哭,怪可怜的,就去问他们。”沈渡眼里划过怀念怅然说:“原来他们的爹撇下他们走了,母亲昨日又因劳累晕倒,没钱请大夫,我便给了点铜钱……”
“是吗?你煮面挺好吃,怎麽做的?”李安意见他模样不对,强硬岔开话题。
沈渡收起情绪兴致勃勃分享方法。
暮色降临,桃芝来催促回去,沈渡牵着李安意的手依依不舍了好一阵子,一旁的黑水啧啧啧叫,被黑风拉下去。
静夜沉沉,万籁俱寂。
床上的女人翻来覆去睡不着,李安意起身靠在墨绿软枕揉了揉脸,无意识抚摸颈处被沈渡舔过的地方,那处如火烧般热,又如被蜜蜂蛰过,痒得抓心挠肝。
那处是他们最亲密接触过的地方,沈渡虽然眼神不纯洁,但是举止异常克制,没有乱动手动脚,只有牵手时喜欢摩擦,这也是李安意默许他靠近的原因,她最厌恶没有自己允许的亲密接触。
而此刻李安意正苦恼他们的关系,她没有忘记最初是要拒绝他,後来因为他入狱,她的心开始动摇,无法拒绝一个身在监狱受折磨的少年。
一道赐婚圣旨改变了他们的关系,她没有生气,因为她知道他不会这样做。
被裴理挟持时,她意识到自己并非对沈渡毫无感情,只是没有深到被她发现,而那时恰巧发现,纷繁杂乱的感情上涌,她吻上去。
前几天又因为沈渡要走,对他放纵,她不抗拒他的接触,一个结论出现。
可李安意算起来比沈渡大了八九岁,少年人的心性不稳定,她不怕他变心爱上别人,不怕他热情消退变得冷淡,不怕他不爱自己,她是个成年人,具有消化情绪的能力,理智的判断。
她怕自己不能正确引导他,在这场爱情中,身为年长者的李安意拥有另一重身份——引导沈渡,如今的沈渡正在人生中的重要阶段,为他的未来未来奋斗。
所以即使战场危险,可能丧命,她却没有提出反驳意见,而是支持他。
她还怕沈渡後悔,後悔浪费青春。
她还怕自己不能承受一个少年的强烈爱意。
前世身边人也没有谈过这种年龄差的恋爱,没人给李安意提建议,一切都要靠她自己摸索。
太烦躁了,她想吹风冷静,于是开窗见到外面的沈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