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方绎还记得当年的事。
二舅舅去明亲王府将被禁足的小郡王带出去喝花酒,惹怒了小王爷,逃出京城,后来?随着玉家主?和玉公?子回?京,小王爷才勉强消了气。
理清了来?龙去脉,褚方绎深深看了眼姜蝉衣:“婉卿可知?你与太子的婚约如何来?的?”
姜蝉衣茫然摇头:“我不知?道。”
“我今岁下山前才知?道父亲与小王爷定了婚事,并不知?是燕鹤,我一直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褚方绎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异样收入眼底,不动声色道:“莫非是太子察觉到了你的身份?”
姜蝉衣依旧摇头:“没有。”
“若他知?晓我的身份,那夜就不会……”
褚方绎眼神一沉:“他欺负你了?”
“没有。”姜蝉衣本不愿再回?忆那夜,见长兄误会,便忙道:“那夜我们分别?时,本约定来?年再聚,他却说他已有婚约在身,不可更改,不会再赴约。”
不对?,他当时为何突然说起婚约。
有什么自姜蝉衣心?头闪过,难道他那时已然看出她心?悦他,听她要回?家退婚,为了让她死心?,才故意说出自己的婚约?
姜蝉衣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褚方绎也从?姜蝉衣的只字片语中窥出些什么,脸色微霁。
若是太子但凡在明知?有婚约还对?妹妹起了心?思,他必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即便他做了正?确的选择,也曾令妹妹心?伤,这桩婚事可没那么容易遂他愿。
“此事暂且不提。”
褚方绎温柔道:“父亲和母亲这些年都很挂念妹妹,再过一条街,便到家了。”
姜蝉衣心?突然跳的飞快,大抵是近乡情怯,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
这股紧张一直延续到了马车停在相国府门?口。
相国府外相国大人和夫人乔氏已率家仆等候,邻里知?晓今日褚二姑娘回?府,也凑过来?看热闹,相国府外乌泱泱围了一大群人。
褚方绎察觉到姜蝉衣的紧张,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后,率先下了马车。
一向端庄沉稳的乔氏已迫不及待迎向马车,眼睛微微泛着红。
相国理了理衣袖,紧跟着夫人走上前,虽极力有压制,但还是不难看出他内心的激动。
马车车帘掀开,褚方绎伸手稳稳扶住姜蝉衣,在她钻出马车的那一瞬,乔氏已经忍不住落下泪来?。
一岁那年,她差点以为要失去这个女?儿,后来?幸得神医相救,却也从?此天各一方,再未相见。
十七年,她日思夜念,终于等到女儿回家的这一日了。
姜蝉衣堪堪站稳,一抬头就对上泪流满面的乔氏,虽未曾相见,但她一眼便知?,这便是她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