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一大师!
竟然是元一自己!
元一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下追问其师兄元空,何以会选他为了任掌门?
元空大师却是慈和的笑:
“元一!你是我的师弟,论辈份,你顺理成章!论武艺,你亦不弱!且论年龄你比师兄更是年轻数十载,以你的年纪,少林在你领导之下,应还大有可为!师兄提拔你当掌门,你觉得不好么?”
当然不好!元一心里暗叫,因为他已出卖了少林,出卖了中原,他此时已势成骑虎;谁知元空大师一瞥正站于其畔的金蝉子,复再续说下去:
“元一,其实今次你能当上主持,金蝉子也有一份功劳啊!”
元一在震惊、焦急之余更是纳罕,他愕然一瞥正向其微笑的金蝉子,又回望师兄元空,追问:“师兄,你此话……何解?”
元空温然笑答:“元一,坦白说,师兄在决定认是下任掌门之时,也曾煞费思量,踌躇于你与金蝉子二人之间,后来,师兄对金蝉子提及此事,金蝉子道:‘师父,不用再想了!掌门之位,恕弟子不能胜任!其实,论到辈份,元一师叔在寺内信高望重,论武艺,元一师叔更是胜任有作;论年纪,元一比我年长,经验与智慧更是弟子无法可比;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元一大师平紊皆乐于济世为怀,胸怀磊落,毫不吝司扶掖后辈,情操伟大:主持若以弟子与元一相比,来决定谁是下任掌门,未免有辱元一师叔了……’”元空大师说至此,不由又眉开眼笑地看着金蝉子与元一二人,道:“呵呵!师弟,金蝉子与师兄适才所说的话,是不是十分类似?哈哈……”
元空大师虽是老怀大慰地笑,皆因他出了一品武兼优的好弟子——金蝉子,然而,听毕一切的元一,已一死灰。
事实上,元一一直挂着慈颜,假意干尽好事,都是为争取在其师兄心中留下良好印象,希望他能把掌门之位传给他,仅为了一己私心而已。
没料到,他的虚假慈悲,居然会在他的对手金蝉子眼中,是一个如此伟大的优点。
此时一直微笑的金蝉子终于亦对元一道:“元一师叔,你怎么还在犹豫?还不行接任之礼?老实说,弟子那有统领少林万千僧众之魄力?而且弟子凡心未尽,尘缘未断,弟子已立志于日后下山,把在少林所学的武功用作扶危解困,望能把少林的佛学与武学精神发扬光大,而少林,便只有拜托师叔你了。元一师叔,请别再谦逊礼让,你,实在是比弟子更合适的人选——无论你的武功人品皆是首选,弟子实在自忱不如……”
他竟然还如斯没有心机,还在说自惭不如呢!还这样称赞、敬佩一个想把他害死的敌人?
元一看着这个微笑着的金蝉子,他感到自己,才是真正的自愧不如!
面对如斯为他设想的对手,他羞愧得无以复加,羞愧得流下眼泪,他这地跪在金蝉子与元空跟前,重重叩了三个响头。叩得头破血流;金蝉子与元空大师为之一惊,当下阻止他再叩下去,并愣愣问道:“元一……大师,你……你这是干什么?”
元一大师堂堂一个少林大师,此时已泪流满面,不顾尊严,哑然低首哭道:“是……我错了!”
“师兄,释……空。我元一罪该万死,我……我……”
“我出卖了……”
“少林!”
元空与金蝉子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当下再追问下去,元一终于惭愧地和盘托出事情始末。
众人闻言固然震惊不已,唯既成事实,且元一亦觉悟前非,此时亦非责难他的时候:当前急务,是如何能解决此凶险的重重的难关?
少林武僧逾千,若然尽数未有中毒,想必一个武憎,亦勉强大可抵十名外族;要全部人杀出重围绝不可能,唯若坚守少林不失,相信还可以勉强辨到:
问题是,如今所有人已然中毒,且将会在一个时辰内毒发,到时候,试问谁可抵抗外敌?
怎么办?怎么办?
眼前只有一个人知道怎么办?
就在众人想破脑袋之际,掌门元空大师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
突然向寺内的“达摩”圣像重重下跪,愧然泣道:“达摩祖师,弟子不才,不单在任之时未能光大少林,宏扬我佛,如今少林更要灭在弟子手上;弟子一死并不要紧,然而少林若成为外族图谋九州的根据地,此后必战祸连连,苍生涂炭……”
“达摩祖师,看来,今日为救少林,为免陷苍生于水火,弟子不得不揭开达摩先祖的最大秘密了!”
此语一出,元空大师猝地劲掌一送,竟然重掌向达摩的圣像劈去!一众少林弟子,包括元一及金蝉子,差点给吓得心也跳了出来。
元空大师,他居然敢劈“达摩”?
他……疯了?
不!元空大师并没有疯!
当高与人齐的达摩铜像,给其雄浑掌力破为两截之时,一众少林弟子随即瞥见,原来达摩圣像之内,藏着一轴纸卷!
一轴尽着一些机关设计的纸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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