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予纳罕:
“既已兵临城下,何以绝世门守卫并不森严?那些绝世门下在干些什么?”
“我们潜进城内之后,沿路所见,大部份的绝世门下,不知何故,正在拘捕着双无的城民……”另外一名头目答。
倒真匪所思!幕容不败居然在大敌当前之际,拘捕自己的城民?
莫予已无暇忖测幕容不败的手段,他遽地对身后的白喃珏道:“白……师兄,我有……一件要事,希望……你能助我一把!”
莫予的意思再也明显不过,白喃珏井非脓包,怎会不明莫予求他解穴?
然而,他却死寂如故,良久良久,方才破例一开尊口,吐出一句断作两段的话:
“你身上甘一穴位被封——”
“绝非一般点穴手法。”
莫予一怔,不虞白喃珏竟能一眼便瞧出他被封的穴位有二十一个之多,看来若非其观察力极为敏锐,便是他身上那股死亡感觉,不独能带给人们一种死亡感觉……
更能以之感应周遭各人体内的状态!
满以为白喃珏经已把话说完,炬料极为罕见地,他又再次张唇,木然的道:“出于的人,是——”
“谁?”
他总爱把话“一句两断”,惟他所说的话仍相当沉冷有力,这一问,莫予不得不但白答:“出手封我穴道的人,是……一个身世很可怜的……女孩。”
“她,为我付出的……实在大多;为了不忍杀我,她不惜……拂逆与她一颗的同伴,宁愿自我牺牲性命;甚至将她的五成功力……传给我……”
“我绝不能就这样丢下她,一定要找她回来……”
寥寥数语,已经是一个“爱恨纵横交错,真假曲折缠绵”的故事;白喃珏一直站在莫予身后,虽然瞧不见莫予的落寞神情,惟听着其逐渐黯然的声音,他那张永恒如雕塑般静止不动的脸容上,居然仍无半丝表情。
不过有些时候,面上静止,未必代表心也静止……
但无论白喃珏有否反应,其余四名天下头目却有颇大反应,当中一名已道:“予少爷,请恕属下直言;目下我们天的精兵已近在十里,在此非常关头,予少爷理应守在白公子身畔,协助白公子统战;那个什么女孩管如何可怜,也绝不及此战重要;若此战有何差池,帮主必会怪将下来,这时候,恐怕……,所以属下望予少爷能够三思……”
“一切以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历代九州,上至紫禁深宫,下至民间草莽,全都因为一句大局为重,牺牲了不少亲情、知己、恋人;大家都大理智,大家都太以大局为重,结果大家的情也只有黯淡收场!
莫予不知何故,骤闻那名门下的说话,平素甚少生气的他,竟尔动起气来;也许全为了“心绝不及此战重要”这句话,他罕见地、气冲冲的辩道:“不!心在我,甚至比我自己还要重要!白师兄,请人……快些放了我吧!”
“比自己还要重要”,这是一句多么坚定不移的话,从莫予口里来,更是斩钉截铁;四名帝天盟头目几曾见过向来温文恬静、处变不惊的莫予如此焦急,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也许在白喃珏心中亦同时泛起这个问号;能够令莫予反作用控,一定是一个绝不简单的女子。
四名头目在失笑之余,不期然齐齐朝白喃珏一瞥:
“白公子……”似在看他的意思。
白喃珏依旧无语,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莫予身后,这地——
他动了!
是他的身动?还是他的心,已破莫予的心所动?
不知道!只知道,最先动的是他身上披着的斗篷!
“霍”然一声!他身上的斗篷蓦向莫予迎头罩下,斗篷过处,更传出二十一发“噗噗”的响声……
每一响声均清脆玲戏,斗篷过后,莫予骤觉浑身经脉异常舒畅,血行无碍,他终于可以动弹自如。
他不期然回首,看着步惊支双目所流露的感激,不言而喻。
白喃珏却仍是面如寒铁,其余四名帝天盟头目此时却道:“白公子,你……真的止予少爷……临阵他去?这样做,若此战不胜的话,帮主必定会责怪你……”
居然以白喃珏最痛恨的帝九天之名,企图向他出言恫吓?这四名头目当真大错特错!
白喃珏闻言,一张脸更像抹了一层厚厚寒霜,横目冷问:“难道——”
“你们认为——”
“此战我若没有他……”
“必败?”
白喃珏此一反问,关得相当到家!他虽然不常开口,惟一开口便咄咄逼人,说话的功力,与他身上的功力,绝对不遑多让!
他这样问,到底是深信自己的实力,纵使不倚重莫予,也是必胜无疑,故此不悦众头目低估了他的战斗力?还是因为……
他这个问题,只是一个让莫予离去的借口?
众头目当场哑口无言,不知如何认对下去,他们当然绝不能这样答:是呀!云少气你若给予少爷不战而云,你败定!
我对于眼前白喃珏与四名头目为自己弄成的僵局,只感到万分歉疚,惟心已远去了半个时辰,已不容他再行迟疑,更不容他对白喃珏说任何感激的话,他只是飞快向喃珏拱手一揖,道:“白师兄,谢谢你。但师弟如今必须尽快追上她,希望你能代我暂时照顾那两个小孩……”说着朝地上的小洗、小羊望了一眼,又再续说下去。
“他俩,也和她一样,是一双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