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签字就行,后面的手续我会负责。”朱婉清的耐心并不多,“明天中午的航班,我们也别浪费时间了。”
“浪费时间……?”沈翊的嘴张了又合,连发出声音都变得十分困难。
“那这算什么?”他低下眸,只看了一眼桌上的申请表,声音止不住颤地问:“我又算什么?”
“当初是你亲口答应过,说我可以进画室,说我可以联考……”
“你为什么又要在这个时候,问也不问就要我出国?”
“为什么每次都是你说了算?凭什么我连过问的权利都没有!”
在质问的末尾时,沈翊不自觉掐紧了手心,他试图让指甲陷进肉里的疼痛提醒自己,好压抑住那险些崩溃的情绪。
“你过问的权利?”朱婉清忽然冷冷地嗤笑一声,看他的眼神复杂又掺着怒意,“那在这之前,我倒是有件事想好好问问你!”
闻言,陈康年的脸色骤变:“不管怎么样,转学申请已经上报,这才是我和你协谈的结果。”
“陈老师,我不过是看在之前的份上,所以才一直没计较……”朱婉清的视线逐渐移到沈翊皱紧的眉心上。
“至于沈翊为什么出国,你和我明明都很清楚,你说是我来告诉他?还是你来告诉他?”
看着女人冷漠的神色,陈康年不禁露出为难的表情,最后还是沉默地偏开头,显然也对这个突发的情况没有任何应对的办法。
毕竟关于这件事情,陈康年当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和最看重在乎的学生……
应该生气吗?或者应该像朱婉清一样感到极度的厌恶吗?而这都没有,陈康年在看完那封笔迹熟悉的信时,内心感到错愕的同时只剩下愧疚。
而现在除了劝说沈翊出国,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你不说?”朱婉清冷笑着轻轻点头,“那我替你说——”
“陈枭。”朱婉清一字一句道,“这个名字,你们都不陌生吧?”
“你说呢?沈翊。”
“……”
话音才落,沈翊的眉头皱得更深,满眼匪夷所思地看着眼前神色冷漠的女人。
“你能告诉我,那封信里写的给一个机会……”朱婉清的声音停顿一瞬,随即又很快续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吗?”
给一个机会……
这句话在沈翊的记忆中尤其熟悉,因为那是陈枭写给他的情书中最后一句。
沈翊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哑着嗓子说不出话:“我……”
“你什么?”朱婉清说,“除非你现在告诉我,你没有!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