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后,这万万使不得,陛下不让臣等收任何银钞礼金,若是被陛下知道了,臣万死难辞了。”兴安赶忙连连摆手说道。
当初喜宁带着人到京城要赎金,钱氏已经把自己所有的银钱都拿了出来,这俩金饼还是朱祁钰登基时候,赏到各宫的。
他当然不能拿,陛下也不让。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朱祁钰住在郕王府里,日常开销,也没比以前多多少,颇为朴素,兴安可不敢伸手拿这个钱。
“只盼望着上皇能早日回京。”钱氏终于脸上的哀怨之气为之一散。
兴安看着钱氏的模样,只能摇头。
上皇还是死在迤北的好啊,这回来,谁能好过?
俗话说得好,长痛不如短痛,上皇在迤北,钱氏都哭了多少次了,次次见,次次眼睛都是红肿的,把人都折磨成什么样了。
还不如噩耗传来,一次哭个够,眼睛也能保得住不是?
兴安跟着陛下这么久,也算是看出来了。
勋贵旧戚们不乐意上皇回京,文臣里面至少王直、金濂等人,不乐意上皇回京,陈循持中立态度,军将里面绝大多数不愿意上皇回京。
瓦剌围京师,是打着上皇归京的名义,所有军将,都是阻拦的人。
还是死了的好。
死了,一了百了。
清净。
天无二日,民无二主
陈循作为大学士,国子监祭酒事,透出风要迎归太上皇时,整个朝野颇为震动,尤其是朱祁钰亲自下的命令,让朝臣们不得不心悦诚服的说一声。
当今圣上,真的很大气!
陈循作为大学士先和文渊阁、六部尚书沟通之后,迎归之事,毫无疑问通过了朝议。
岳谦作为正使,季铎作为副使,请了天子旄节朱旛之后,就准备向着大同府而去。
按照行程,迎归太上皇的使团和于谦会在大同府回合,再行北上。
“此番前往迤北,风雪阻路,定要注意安全,一路上车马劳顿,切勿饮生水。”朱祁钰坐在书房,对着站在面前的岳谦叮嘱着。
岳谦神态复杂的说道:“末将领命!”
自己这趟是要干杀人的事儿,也没打算活着回来。
他以为朱祁钰会叮嘱别的,第一句却是叮嘱他莫要饮用生水,霍去病英年早逝,多传闻饮用生水所致。
陛下的这番叮嘱,是嘱咐他的安全。
虽然明知道是陛下要他办大事,明知道,估计回不来了,但是他倒是安了心,自己做掉了太上皇,自己也活不成,但是家人绝对会被优待。
这就够了。
朱祁钰手里握着一份敕谕,里面是让岳谦做掉朱祁镇的命令。
岳谦是宣旨的人,他拿的是王直捏造的所谓的禅让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