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她现在有些後悔答应陪谢轻舟演戏,事没办成不说,自己还越陷越深。
眼下唯一的解决办法,就看谢轻舟能不能「徇私」一回,弄个假婚书骗郡主了。
谢轻舟眉头紧皱,似在深思,沉声道:「可我身为一县知县,若是知法犯法,教衙署众人知道了,如何服众?」
孟韵听後双眼圆睁,几乎是瞬间便抬头看着他,脸色有些生气。
也怪不得孟韵脸色不好,人家都为他舍命陪君子,豁出去到这个地步了,谢轻舟竟还有理由推脱,实在气人。
谢轻舟忙握拳咳了一声,收起为难的神色,应承道:「我试试看。」
孟韵这才放下心来,勉强浅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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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前,後门。
林澈的话登时给了她不小的冲击。
假戏真做丶怎麽个真做?是到成婚这一步,还是更甚者,要去里正那里写婚书,郡主阅览过後才肯罢休?
不过谢轻舟是县令,想来顺手伪造一份婚书,对他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
至於成婚……她也替宋娘子披过一次嫁衣,不算什麽新鲜事。
解决事情的道路无非就两条,不是这一个便是那一个,没什麽好纠结的。
思及此,孟韵低垂的眼睫一下下扫过眼睑肌肤,眼波流转几瞬,沉默着点了点头。
「大人想让我怎麽做?」
林澈犹豫着道:「若你即将与临帆成婚,有婚书在手,郡主必定退缩。大唐律法严明,有妻更娶者徙二千里,便是天子也无话可说。」
说完,林澈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为自己「无耻诓骗」良家妇女,与谢轻舟「狼狈为奸」的行径感到汗颜。
只是事情已经布置到这一步了,必须把戏唱完,否则岂不「人财两空」。
他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静静地等待着孟韵的回答。
身後的马车上,青麽和楚容一脸关切地看着两人的方向。眼见时辰越来越晚,楚容出声催促道:「韵娘,咱们得快些走了!」
青麽紧张地扒拉着车门,跟着喊道:「娘子!」
孟韵深吸一口气,没有理会身後的呼喊,朝林澈点头示意了一下,侧身重新进了门。
林澈侧身让路,看着她终於举步而入,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想到孟韵娘的性子,林澈不禁笑着摇头。
谢轻舟啊谢轻舟,日後你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可别怪我没提醒哟。
楚容见孟韵又不走了,掀了车帘重新跳下马车,她来到林澈面前,上下来回打量着他,像审问犯人一样。
「你跟她说了什麽?」
林澈狂摇头,「说了许多,我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