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胃里一阵翻腾。
杜云汐却端庄行礼:"谢莫姨栽培。只是家父新丧,按礼该守制三年"
"放屁!"
莫三娘烟杆砸在桌上,"老娘花银子养你们,不是供两个祖宗!"
眼看要糟,我急忙装出贪财模样:"莫姨,若让我管账,每月能多赚三成!"
见她挑眉,我立刻指出账本问题,"您看,酒水进价虚高两成,姑娘们的脂粉钱被经手人吃了回扣"
莫三娘眯起眼,突然拎起我衣领:"小丫头,谁教你的这些?"
"爹爹生前是账房先生。"
我眨巴着眼,"常让我玩算盘游戏。"
她盯了我许久,突然咧嘴笑了:"好,即日起你跟着王账房学。至于你姐姐"
她转向杜云汐,"既然要守孝,就先教姑娘们琴艺吧。"
危机暂时解除。
但当晚杜云汐帮我包扎被算盘磨破的手指时,我们听见红姑在门外说:"那双绣花鞋绝对是杜家的手艺,上报肯定有赏"
杜云汐的手一颤,纱布勒得我生疼。
我反握住她冰凉的手指,在掌心写:"三日后逃"。
接下来三天,我们像两个精密的齿轮般默契运转。
杜云汐教琴时记下护院换班时间,我借着整理账本摸清金银存放处。
用绣花针和磁石做的简易指南针藏在髻里,路线图用葱汁画在手帕上——遇热才会显现。
第四天凌晨,变故突生。
我被尖叫声惊醒时,杜云汐正死死抵着门。
窗外火光冲天,混杂着刀剑碰撞声。
"吕府来拿人!"
莫三娘的尖叫格外刺耳,"就说杜家丫头不在这——啊!"
一声惨叫后,重物倒地。
杜云汐脸色惨白,突然从鞋底抽出那封密函塞给我:"慎儿,你从后窗走。"
"一起走!"
我拽着她向窗口挪,却听见门外脚步声逼近。
杜云汐猛地推开我,自己却向门口冲去:"我去引开他们,你去找——"
木门轰然倒塌。
一个袖口绣玄鸟纹的女人持剑而立,剑尖滴血。
在她身后,莫三娘倒在血泊中,眼睛还瞪着我们的方向。
"杜小姐,"女人笑得温柔,"太后娘娘想请您喝杯茶。"
杜云汐站得笔直,背在身后的手却对我打手势——那是我们约定的逃跑信号。
可就在这时,女人突然抽出一块刻着玄鸟的玉佩。
"您祖母的遗物,物归原主。"
杜云汐像被雷击中般僵住了。
我趁机从窗口翻出,却听见她在屋内说:"放了我妹妹,我跟你们走。"
"姐姐!"
我扒着窗框喊。
杜云汐没有回头,但我看见她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敲击大腿——用我们明的密码说:"藏好密函,等我。"
玄鸟女人冷笑:"一个妓院丫头也配谈条件?"
剑光一闪,直刺杜云汐心口!
"不要!"
我纵身扑回屋内。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临。
睁开眼,只见杜云汐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根银簪,正抵在玄鸟女人喉间。
她站姿变了,像一把出鞘的剑——这是真正的贵族防御姿态。
"我说,"她每个字都像冰珠子,"放、我、妹、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