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她在医院的走廊上缩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天幕蒙蒙亮了,她也没?有?闭上眼睛休息一下,神经一直紧绷着。
医生?看她一直坐在这里没?走,主动和她交谈了几句。
得知她是?寻弋的女朋友后,又看她一个小姑娘在这里守了一晚上,眼睛都熬出了血丝,终于破例答应她可以探访几分钟,还跟她简短地沟通了一下寻弋的伤势情况。
刀伤造成的伤势在侧腹部,没?有?伤及要?害部分,但由于失血过?多,病人需要?住院静养一段时间。
话音落,得知没?有?大碍的酒妩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
医生?给?了她五分钟的时间,便暂时性地离开了。
酒妩推开病房的门,悄声走进房里,安静地坐在他床边的木椅上。
酒妩刚握着他的手,感?受到寻弋从来热烫的体温,也可以变得如此冷冰似铁。
她的心就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沙漏,安全感?与?冷静在疯狂流走,取而代之的惶恐和不安腾然升起,充盈她每一寸神经。
强烈的自责感?又将她密不透风地笼罩。
她握着他手的力度紧了几分,低着脖子,忍不住小声地呜咽。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忽而,一道?轻虚的嗓音打?破了寂静。
“……我还没?死呢。”
酒妩迟滞地抬起头,怔愣地看着他。
眼泪从脸颊滑落,滴进他的手心里,热热的,烫伤了他的心。
他反应了一会儿,看着她,虚弱无力地说?,
“不过?也挺感?动了,你为我哭……”
他还有?空开玩笑?呢。
酒妩的声音哽咽了,絮絮叨叨地念他:
“你不是?很会打?架的吗,不是?校队的吗?怎么这么垃圾,还会被人捅进医院。”
她眼中的寻弋是?无所不能,无坚不摧,充满旺盛生?命力的人。
这样的人,倒在了她最?害怕的人手里,她只会感?到说?不出的恐惧。
寻弋缓慢地抬起手,替她抹掉了眼泪,粗粝的指腹冰冷但坚硬,“别哭了。”
“被捅一刀,换他坐牢,换你安心,这买卖不亏。”
即使徐清燃带了刀,他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制服他,甚至可以为了解气,把他揍个半死。
但在最?后一刻,理智压过?了愤怒,为她的考量,压过?了对自己的安全考量。
他没?有?躲闪,任刀尖穿进了躯体。
故意伤害罪,徐清燃至少年?的牢跑不掉了。
其实,徐清燃本可以精细打?算一番,像他之前下手的那几个人。
但因为酒妩对寻弋的喜欢点燃了炸药的导火索,导致他对寻弋的嫉妒与?杀意已经到达了不可控制的程度,所以他不惜在大庭广众之下,冲动地对寻弋下了死手。
这里是?北城,过?去的徐清燃能躲过?,今天却怎么也躲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