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溽暑闷热的丹房里,竟见飞霜浑身打起了寒颤,胸口极不自然的上下抽动,腰臀收挺,双腿拢紧,若非尚被吊挂,整个人怕是要拱飞出去。
她的躯体正下意识尝试摆脱来自脚底的极端刺激,如果能掌握壁虎断尾之术,想必她将毫不犹豫自断双脚。
只可惜,现实的她情知自己沦陷于天然弱点的反噬,并已在最大命门的防守战中一败涂地。
“呜呜哈哈哈哈哈姆姆姆!嗬姆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刷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脚!好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呃哈哈哈哈哈求你哈哈哈哈哈哈……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刷慢点哈哈哈哈哈哈……呃姆姆!哦哦哦哦哦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哦哦哦哦哦哦哈哈哈哈哈哈!”
柔弱的脚趾缝被木齿刷得红,脚汗渐次滚落出一条条浑黄的汗路,经过脚掌浮涨的筋肉,蜿蜒在斜陷的足弓,继而流淌向下,直至脚跟汇聚。
因脚底朝地,这些脚汗有些会沾染在木齿上,跟着上下扫荡,也有些会滴挂在指甲尖,随之左右飞溅。
周围的空气因此飘起了晶莹的雨,漫起了酸臭的雾。
“咳!咳呼呼咳咳咳!咳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哈哈哈哈哈哈……慢点……慢点哈哈哈哈哈哈哈痒死了!呃姆姆姆咳咳咳!痒呃呃呃呃哈哈哈哈哈求你哈哈哈哈哈哈哈!求你刷慢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痒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呼咳咳咳……!一百下!一百下到了!真的呃呃呀哈哈哈哈哈!拿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够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够数了!”
飞霜的脸完全被乱遮住,其中表情无从得知,但这样卑微的饶告,以至于有些奴气,素来不像是会出自她的嘴里。
她竟被一“掌”小小的木刷逼到如此境地。
——又或者,锁住她内心的并非霞山派的丹房,而是当年那个地狱般的白牢。
她曾以为自己忘却了丑事,脱胎换骨,一尘不染。可以轻松避免所有类似的圈套与灾祸,可以胸有成竹胜过所有类似的恶人与折磨。
但她错了,其实她的脆弱从未改变:自她毫无准备的被吊在半空,等待蹂躏;自她在宝镜里听到朝思暮想的夫君与变作自己模样的女妖荒淫的做爱;自她被脱了鞋,遭痒刑戏弄得生不如死……种种暴行,击垮了她的意志。
令她彻底放下抵抗,转向本真的恐惧投降。
这一刻,她已不是行侠仗义的女英雄,而是卑微的奴隶、怕痒的尤物、崩溃的可怜虫。
她仿佛回到了那个阴森可怖的白牢,面对众贼淫笑叱骂的羞辱,感受着一根根银针扎入自己的身体,一缕缕药烟拂荡自己的脚尖。
等待酷刑降临,却又无能为力。
她突然很想吐。
但痒感让她吐不出来,反而化成一种怪异的咳嗽,穿杂在惨笑中格外凄厉。
至于她说的一百下到数的事,花逸全没有放在心上,如果有必要,可以加到两百。
花逸满意的看着眼前的脚底汗液纵横、痉挛连连,任由丹房里充斥靡乱颓萎的回响。
手指扫荡不停,把牢分毫不放。
直至那头叫声忽的变了,多了许多吁喘和哭腔,直至自个儿手指上挂满了脚泥和臭汗。
方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
花逸耸耸肩道:“好罢,兴许一百下到了,兴许没到,就这样。”
飞霜得空暂歇,身子瞬间脱了力,瘫软而下,压挂在绳索上。
她抢的喘息几口,欲言又止,只是怔怔的摇头,好像在安慰自己:“够数了,就等于没事了。”
花逸却是一脸戏谑,将眼撇向旁边——那是飞霜还未脱鞋的另一只脚。花逸很好奇,不假思索的伸手掀开。
更为浓郁的脚汗酸味,混合了皮脂温臭,纷涌腾起,扑在花逸脸上,险些让她跌个踉跄。
花逸蹙着眉,一把握住那脚,但见:脚尖湿透,趾肚皮皱;脚掌堆盐,汗痕如烧;脚心挂泥,墨花开蘸;脚跟染露,反光似璧。
经由两日时长的闷捂,加上方才强烈的扑腾,新汗旧汗齐落,新臭旧臭混合,使得整脚狼狈不堪。
实不类佳人玉足之流、国色天香之风。
只是真实,唯有真实。
然而花逸简单此举却让飞霜吓破了胆,手指触及脚侧的瞬间,飞霜头颈一扬,哀嚎出声。
花逸见状,玩心又起,以手指在那新鲜的赤脚上空略略画圈,忽然离近忽然离远,然后笑看飞霜随之变化的反应。
不多时,花逸轻哼一声,圈起手指,直接去拎住其中一根脚趾,冷然道:“我说的一百下,是刚刚那只脚的一百下,不是这只,这只还欠着我一百下。”
飞霜听了,浑身大震,把头猛摇,情状绝难接受。
花逸断喝道:“且这只臭脚,把个神仙都能臭倒了,不狠狠刷洗,岂能干净?我们何时开始,你自己来说!”
说时抖擞手指,催动妖力,指间木齿再度沙沙作响。
飞霜恐惧至极,而竟眼泪乱坠,泣不成声,那嘴里含糊哭叫,没有完整句子,只有连串的“不要”。
却说花逸其人,生性奸滑,万事不到最后,绝不暴露。
如今见拿稳住了飞霜,方肯露出最终目的,她深吸一口气,神色忽变,正色问飞霜道:“好罢……你只消告诉我,运行仙草真气的法门,我便饶了你。保证绝不再刷你的脚。”
飞霜神容一顿,心想道:“何不问你师父?”
面儿上只显迟疑。
花逸急道:“你当时在群仙会,口衔仙草,灵力暴涨,我师父得到仙草,藏于体内,也增强不知几百年实力。你们、你们究竟怎么运行的?快告诉我。”
飞霜止住哭声,怯怯道:“我说了……你真的饶我?”
花逸道:“当然。但你要是不说,我一定弄死你。”
飞霜又道:“此法联通诸穴,毕竟不知你体质如何,直接操使,怕是灵力冲顶,扰乱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