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运?
不同寻常?
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或许只是奉承或猜测。
但从这位从不说虚言、被认为能窥探天机的国师口中说出,分量就完全不同了。
这几乎是在印证萧玦之前的“异常”之说,并且,将其引向了一个更玄妙、更无法解释的层面。
苏倾欢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完了。
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该怎么解释?
说自己是穿越的?带着个系统?
怕不是当场就要被当成妖孽烧死!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墨尘渊的话很模糊。
“气运不同寻常”,可以有很多种解释。
往好了说,是福运深厚,命格奇特。
往坏了说,自然就是妖邪附体,异数降临。
关键在于,听话的人怎么理解,尤其是皇帝怎么想。
苏倾欢贝齿轻咬下唇,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茫然与惶恐,仿佛完全不明白国师在说什么。
她垂下眼眸,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臣女……愚钝,不知国师所言何意。”
“臣女只是一介凡女,侥幸偷生,不敢妄谈什么气运。”
她将姿态放得极低,言语间充满了敬畏与不安。
墨尘渊看着她,那双淡漠的眼睛里,似乎终于有了一丝极细微的、类似“观察”的情绪。
他没有再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那目光仿佛带着实质的重量,压得苏倾欢几乎喘不过气。
暖阁内的气氛,比刚才萧玦发难时,还要凝滞百倍。
皇帝的目光在苏倾欢和墨尘渊之间来回扫视,眼神晦暗不明。
萧玦眉头微蹙,看向墨尘渊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
顾炎之端着茶杯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杯沿,若有所思。
晏如玉唇角的笑意已经完全敛去,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墨尘渊缓缓收回了目光。
他转向皇帝,语气依旧平淡无波。
“陛下,时辰不早,贫道尚有要事,先行告退。”
皇帝似乎也松了口气,连忙道:“国师慢走。”
墨尘渊微微颔首,站起身。
他转身离去时,宽大的月白道袍拂过地面,没有带起一丝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