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她蹦跶不了几天了。”
“我已经让人在你父亲面前提了几次。”
“说她不守妇道,整日琢磨些奇技淫巧,与商贾厮混,简直丢尽了侯府的脸面。”
果然,没过两天,侯爷苏长青派人来传话,让苏倾欢去书房见他。
传话的管事态度依旧倨傲,但眼神里却少了几分轻视,多了些探究。
苏倾欢心中了然。
该来的总会来。
她换上一身半旧的素色衣裙,将自己收拾得尽量规矩低调,跟着管事穿过抄手游廊,走向侯府权力的中心——苏长青的书房。
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混合着一丝陈旧木料的气息。
光线从雕花木窗透入,落在紫檀木书案上。
苏长青端坐在书案后,一身常服,面容儒雅,眼神却带着久居官场的审视与威严。
他并未抬头,只是翻看着手中的一卷文书。
苏倾欢垂首立在下方,安静地等待着。
空气仿佛凝滞了。
许久,苏长青才放下文书,抬眼看向她。
他的目光锐利,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抬起头来。”
苏倾欢依言抬头,目光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不卑不亢。
苏长青微微有些意外。
印象中这个庶女总是怯懦畏缩,今日却多了几分从容镇定。
“听说,你最近弄了些新奇的胰子,还在外面售卖?”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苏倾欢心头一紧,面上却不显。
她福了福身子,声音柔和却清晰。
“回父亲的话,女儿前些日子偶然得到一张古方,试着做了些,承蒙晏公子看得上眼,才侥幸换了些银钱。”
她将事情轻描淡写地带过,把功劳推给“古方”和“晏如玉”。
绝口不提自己的功劳,更不提系统。
“古方?”
苏长青挑了挑眉,显然不信。
“晏公子为何会看上你的东西?”
“女儿不知。”
苏倾欢垂下眼睑,一副惶恐又茫然的样子。
“许是晏公子觉得新鲜有趣吧。”
“那顾首辅家的公子呢?听说你前些时候在雅集上,也与他有所往来?”
苏长青步步紧逼。
苏倾欢心中警铃大作,面上依旧恭顺。
“那日雅集,女儿只是末席陪衬,有幸听得顾公子指点了几句诗词,不敢说有什么往来。”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既承认了事实,又将关系撇清,姿态放得极低。
苏长青盯着她看了半晌,没再追问。
这个女儿,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
心思玲珑,应对得体。
那胰子能得晏如玉青眼,想必有过人之处。
顾炎之那样眼高于顶的人,会“指点”一个侯府庶女?
事情绝非她说的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