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好。”齐鸿轩还是嘴硬,“我相信我老婆是有分寸的,对吧?”
宋斯嘉没去管他刻意做出来的嬉皮笑脸:“我跟你说过,我和沈惜之间的友谊比较特殊。我们不是一个专业的,按说原本不会有交集,但一场激烈的竞赛让我们相识了。在这几个月时间里,不止我和他,还有很多人,像诸葛雯英、芮智成、王可心他们,我们在其中投入了太多的激情和热忱,以至于比赛结束之后,我们彼此间就有了一种割不断的牵绊。至于我和他,刚开始的兄妹之称只是出于一个学姐的玩笑,原本没放在心上。叫这么两声就怎么了?大学时代那么多认识的人,还有一些关系很好的朋友,有多少是在毕业那么多年以后完全不通音信了?那时候谁知道今后会怎么样呢?后来时间长了,我和他之间的关系确实不能仅仅用友谊来概括,非要说的话,大概还真的只能用兄妹这样的亲情来解释。”
齐鸿轩默然不语,这些话他过去听过,这次听也没觉得有什么新意。
但妻子接下来的话倒是让他忍不住眉头一跳,下意识将视线投向车内后视镜,想看看她此刻是什么表情。
“我承认,大学时代,我曾经对沈惜有过将亲情转变成爱情的想法,但我们从来没有机会去展,所以这么多年过去,我和他一直是‘兄妹’。过去,在别人眼中,这种关系是暧昧,可现在,没有人会这么觉得了。十三年的‘兄妹’,即便是暧昧,也已经腻了吧?我和你恋爱结婚,其实就是意味着我和他绝对不可能再展其他关系。恋爱结婚这几年,你应该也明白,我是什么样的性格。”
齐鸿轩皱了皱眉,从理智上来讲他知道宋斯嘉说的对,她不是那种会搞暧昧的女人,如果有暧昧,那她必然会毫不犹豫先斩断自己这边的关联。
问题是,真正的症结在他的心情,每当难以抑制的妒意或连他自己也从没真正意识到的自卑感涌上来,他就会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也包括去想象自己头上被人安了个帽子。
可这份小心思,是不便拿出来说的。
“我知道应该控制与异性朋友的来往。在我们结婚以后,我和沈惜除了周六下午去打球,很少有别的交集。今年过年以后,我和他一共就见了五次……还是六次,有一次是我爸过生日,前天晚上陪你朋友吃饭也算一次。我觉得我跟他的联系其实很少,保持这样的距离已经足够了,但我不清楚你是不是也这样想。如果你很介意,认为我现在这样的距离仍然不妥当,请直说,我会好好考虑将来究竟应该与沈惜保持什么样的距离,甚至是不是要让兄妹这层关系退出,变成普通朋友。我想他会尊重我的想法。如果你觉得没什么问题,那我就暂时不改变什么。毕竟过了这么多年,有很多东西真的已经习惯了,他也确实像我从小到大都一直拥有的亲哥哥一样,我,他,也包括我家里人,都习惯了。当然,我先要考虑的,是你的想法。”
“嗯……”齐鸿轩能感受到妻子此刻的真诚。
如果自己说一声“介意”,是不是宋斯嘉生命里那个讨厌的“哥哥”真的就永远滚了?
他的内心变得很彷徨,这是一个多好的机会啊!
可是,他张不开这个口。
“……没事,你照旧好吧。你和沈惜之间是什么关系,我还不知道吗?你以为我心眼这么小?呵呵……”齐鸿轩心里蠢动着,但张开嘴还是打着哈哈地表示自己毫不在意。
“你没问题?”宋斯嘉盯着他,用特别认真的口吻反问。
“没事!”齐鸿轩伸手挠了挠眼角,毫不犹豫地回答。
宋斯嘉不再说话,将视线转向车外。
午休时,徐芃约施梦萦去附近的咖啡馆吃饭,吃完也不着急回公司,叫了两杯咖啡,摆出一副闲聊的架势。
大出他意料之外,今天的施梦萦看上去虽然精神不太好,但情绪挺好,比起前两个星期的她讲,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怎么又变正常了?
和男朋友和好了?
这女人真是越来越捉摸不透……徐芃心中惊疑不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施梦萦突然提出她想换房子,问徐芃能不能帮忙?
“哎?”徐芃觉得非常奇怪,他知道施梦萦现在住的这个房子只租了一年,到月底租期就要满了,惊讶地问,“就剩下十几天了,干嘛现在搬?”
施梦萦没有解释,只是很确定地说:“反正我要搬!”
今晨醒来之后,回想昨晚的一幕幕,施梦萦生出了强烈的荒诞感。
要说一切全是因为醉后无意识造成的,实在是自欺欺人;但要说酒精没起任何作用,也不准确。
对生的一切,她并不后悔,只是觉得有点恶心。
对最近的心境下的施梦萦而言,找个男人上床不算什么事,只是昨晚选的对象,令她在彻底清醒后有点难以接受。
她先跑去狠狠洗了个澡,里里外外弄干净再说。
肛门里始终未能消退的撕裂痛感提醒着她,昨晚她到底做了哪些过去想都没想过的事。
正洗着澡,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冲入脑海,一旦出现,就愈演愈烈再难改变。
我得离开这个房子,彻底远离!
到月底一年租期就满,本来不必那么着急,可施梦萦记得曾向董德有表示还会续租,现在,她反悔了。
施梦萦觉得自己不知道今后该怎样面对董德有。
如果说上次和他上床,可以解释为是一时冲动,事后能摆出一副高冷模样,对这男人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
可昨晚自己明明那样主动,今后再摆出过去那副臭脸,连施梦萦自己都觉得矫情又可笑了。
可是,今后难道还要对这老家伙热情相迎?
想到这里,施梦萦失声笑了出来。
她突然想到“倚门卖笑”这四个字。
她才不想做这种事。
搬走,不是怕了董德有,也不是过不去昨晚那些事这道坎,只是施梦萦拿捏不住今后再见董德有时的分寸感。
以她的性格而言,艰难的事,闷着头去干就是;可要是确定解决不了的难题,躲开就是。
眼不见为净。
照施梦萦的想法,最好是今天就搬,永远不要再见董德有。
但她也知道这不可能,就算要搬,至少得先找到一个新住处吧?
找住处这又是件麻烦事。
事实上,别看施梦萦大学毕业后已经在中宁生活了快五年,但她从来没有独自租过房子。
说白了,她连中介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
读大学以前住在家里那段时间就不必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