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盼还没来得及和乌由与王蔼招呼一声,就被罗逾连抱带拖地拽帐篷里去了。她抱怨道:「你急啥呀!」
罗逾笑弯了眼:「有话不能明天再和他们说吗?」
杨盼仍带着三分酒意,赌气道:「好,明天说,我睡觉了。」眼睛巡睃着这件供给主帅的帐篷,又大又宽敞,火盆烧得暖暖的,四壁的毡子厚厚的,衣箱丶屏风和案几也都俱全。看起来条件不错,比一路上睡的小帐篷舒服多了。
她晕乎乎往铺在地上的榻上一坐,解开外衣就想往下倒。
罗逾叹口气扶住她:「别忙着往榻上坐啊!」
喝了酒脑子不清醒的人发脾气:「你还敢嫌我脏?!」
罗逾撸撸她的脑袋:「不是嫌你脏,在外头冻了这麽久,得用温水泡泡手脚,不然会冻伤的。」
他乐意亲自服侍,只朝外吩咐亲兵去打热水,然後亲自端盆丶拿簇新的手巾脚巾,来伺候他的小公主洗脸洗手洗脚。
水是冷温的,怕热水会伤到冻着的地方。先用手巾敷脸,敷得脸上那些粗糙的「萝卜丝」柔润了,再涂上面脂揉匀;接着给她浸泡双手,亦是如法炮制,每根手指头都搓得暖暖的;最後是她的脚,杨盼脚缩了缩,有些害臊:「我自己来。」但浑身软绵绵的,好像都找不到脚长哪里了似的。
罗逾说:「还是我来吧。」
他大概唯只不嫌她脏,一路过来,条件艰苦,洗浴都很不便,头发有些油腻,身上也不乾净。但罗逾捧着她的小脚丫泡在水里,还小心地搓洗着,洗完,帮她把脚擦乾,涂上防冻的油脂,换上从包裹里翻出来的乾净袜子,这才扇着鼻子笑着说:「水都臭了。」
杨盼捶了他一拳头,翻眼睛说:「才不!你讨厌!」
罗逾笑着挨她的粉拳,马奶酒的特殊香气,伴着她衣领解开时那种属於她的桂花糖气息,满心的烦忧仿佛都在她的温柔乡里遗忘了。他只是忍不住责怪她:「你怎麽也不知会我一声,大老远从扶风赶过来?这麽危险,就不当心自己麽?」嗅了嗅又说:「不会喝酒,还喝那麽烈的马奶酒!」
王蔼的帐篷在隔壁,隐隐约约传来一些动静,让经过事儿的人脸热心跳。
罗逾心道:嘿,那个坏了身子骨,还坏了脾气的家伙,还挺有劲!
听着别人的动静,心里痒痒啊,他边解杨盼的衣带边说:「你躺着就好,别让酒劲涌上来。」
她还真乖乖躺着,在温暖的帐篷里,脸颊变得红润润的,怎麽看怎麽爱煞人。罗逾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两下,鼻子上亲两下,脸颊上亲两下,最後亲她的嘴唇。唇上有酒香,带着诱惑力,仿佛是寒天里的小火炉,使得男人的心热腾腾的。
她咂巴嘴,哼哼唧唧竟然开始梦呓,说的是:「逾郎,我想你了……」
竟然睡着了。
可是,因为有暖心的呓语,虽然是急吼吼的男人,也终是不忍心打扰她的睡眠。罗逾只能躺在她身边,撑着头打量她的睡颜。
隔壁的帐篷里的乌由好像一只野性未驯的小豹子,带着颤音儿的声响丝线一样飘飘忽忽传过来,俄而他们的小家伙「哇」地一声哭起来,颤音儿消失了,代之以哄孩子的声音。
叫你们动静大,把孩子吵醒了吧?罗逾觉得实在好笑极了。
但是,在这样一个凛冽的寒夜,外头飘着纷纷的大雪,十里内就屯驻着敌军,战士们枕戈待旦。他们却在这时过着如此接地气的美快小日子。
女人,孩子,心向往之的温情。
作者有话要说: 罗逾:(黑人问号脸)作者,我的车呢?
作者:啊,因为太过寒冷,防冻液失效,所以送去维修了。
罗逾:(泪目)那麽要修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