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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读小说>倾城倾国倾你心是什么意思 > 第206章(第1页)

第206章(第1页)

罗逾低声说:「很难,但是,建德公和嫡妻所生的女儿皇甫亭,是个可造之材,我也想法子把她带到大燕,若有太原丶陇关几处旧的汉家世族愿意为她揭竿,将来反攻南秦,未必不可能。」

「区区的女人!」妇人抬脸说,「只怕这所谓的『揭竿』,我活着是看不见了。你杀掉杨盼,把她的首级寄送到南秦,杨寄立刻会疯掉,再在扶风郡布置好伏兵,等他出兵报复,便可以一举歼灭,打击南秦的力量。」

她眼睛里闪着疯狂的光:「儿子,这一举动,你父汗也一定会赞许。他若肯加封你,我或许还有希望。」

罗逾看着母亲笑得神经质的脸庞,突然觉得一阵可怖的感觉传过来,他最後笑笑说:「阿娘,我得想想。」

他怎麽失魂落魄回来的,他自己都不记得了。隐隐还记得一出牢狱的门,步伐尚在踉跄,就呼唤侍宦赶紧给他打水洗脸。

脸皮擦得发疼,心里也一阵阵发疼。

倒是这会儿,真真切切坐在杨盼面前,屋子里芬芳温暖,食物摆在眼前喷香诱人,对面的女子甜美可爱,对他关怀备至,真正是个知己。

他在马车里那些犹豫突然在心里全部被抛开了。

狗屁!他心想,我杀了杨盼,父汗就饶过你厌胜的罪过?凭什麽呀?

又悚然惊觉,这是阿娘以前骂他的「但过一点好日子你就忘本!」吗?

是不是现在享受着暂时的幸福,就忘记了父汗曾经对他的冷漠丶忽视与不公?也忘记了母亲作为前大楚的皇族,却在国破家亡中度过一生的痛苦?

他终於张嘴对杨盼说:「我阿娘,没有实实在在地说这次厌胜的事。」

杨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她要你剑走偏锋地救她?」

罗逾点点头。

杨盼低头吃了一口羊肉,然後抬头笑着说:「会不会整件事就是剑走偏锋啊?」

她的小酒窝圆圆的,盛放着笑意,也盛放着一直为人忽视的智慧。

☆丶第一四零章

罗逾听完这句话,眉头纠了起来。那毕竟是他敬爱了那麽久的娘亲。他说:「整件事剑走偏锋?谁偏?怎麽偏?你觉得有人命都不想要了却有什麽了不得的企图?」

杨盼感觉出他话语里的不快。的确,对於这件事,她完全没有接触,没有证据,也无从判断是非,再说下去,罗逾就该不爱听了。此刻最宜见好就收,给他埋下颗怀疑的种子,任种子自己发芽吧。

杨盼笑笑说:「谁偏,怎麽偏,我也不知道。我小时候看我阿父玩摴蒱,有时候好奇跟着他一起玩,阿父老夸我摇骰子摇得好,还打算教我赌呢,後来,我给我阿母狠狠打了两顿打改过来了。」

罗逾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看了看面前的娃娃脸的小爱妻,说她会玩这些,还真不奇怪。

杨盼接着说:「但是我阿父给我讲过一些玩摴蒱的道理——且不论它是不是赌博——有些获胜的门道确实放之四海而皆准。譬如说一盘赌在棋枰上走投无路了,就只能诈对手的心思,看准了人家的心思,自己或示弱,或逞强,都不过为了对手或轻敌,或骄纵。」

她很认真地看着罗逾:「逾郎,我答应过你,为了彼此信任,要对你不说谎丶不欺瞒,希望你也是如此。我知道你现在心里疑窦丛生,但此刻最不能被情绪左右,你慢慢想,一点点剖开想。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这须得是你自己的判断精准才行。」

杨盼吩咐侍女进来把餐案收拾乾净,自己默默地坐到角落继续捧着那本鲜卑语的书看——一个字都没看进去,但是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时不时偷偷瞄一瞄仍呆坐在一旁的罗逾,看着他盯着某处出神的样子,心里暗暗地叹气。

头更打过,接着,不觉又过了半个时辰,更漏里的水慢慢滴着,声音悦耳清脆。

罗逾半晌未动的身姿终於变化了一下,拳头轻轻在案桌上捶了一下,然後说:「不早了,睡罢。」

杨盼说:「我今儿身上不方便。」

罗逾愣了愣:「哦,不方便就不方便嘛。我不打扰你睡就是了。」还继续解自己的衣带。

杨盼咳嗽一声,清清喉咙说:「今晚你还是到别处睡吧。或者我去。」

罗逾好像有些生气,胸口起伏。

杨盼低头说:「不是……不是怕你憋得慌嘛……」

「然後?」罗逾质问,「我和你在一起,就没有正常睡觉这一条?!」

杨盼心想:装相!你有两个漂亮的侍女!再说,今日你进门时这脸色,我还怕你半夜拿把刀勒了我脖子呢!好容易比上辈子多活了几个月,别你今日一见你阿娘,回头我又成牺牲品了!

於是她低着头满不情愿地说:「我是体恤你,後院的阿蛮和清荷,都挺漂亮的。你去吧,我都知道了,我也不会妒忌她们,皇室贵胄,很正常麽。」抬脸还勉强对他笑了笑。

罗逾问:「你知道什麽了?她们是不是跟你说什麽了?」

杨盼一脸无辜地说:「她们什麽都没说,我也什麽都没知道,好了吧?」

罗逾今日几件不快活的事搞在一起,脑子里乱麻似的,心里的火气一蹿一蹿地往上跳。此刻气急败坏,重新低头把衣带系好,把解在一边的蹀躞带又「丁零当啷」地扣好在腰上,都顾不得抚顺上头的佩玉,摔门而去。

金萱儿正带人准备送热水进来,见她的驸马怒冲冲走得衣带生风,「咦」了一声问:「驸马怎麽了?」

「我好得很!」罗逾边大声答着,边出了正寝院落侧边的月洞门。

金萱儿挨他一冲,摸了摸鼻子,只得吩咐小侍女把热水送到杨盼这里,然後边伺候她洗脸梳头边絮絮叨叨批评:「一定又是公主把驸马气到了吧?以前在太初宫,三天不气_皇后娘娘,不挨顿鸡毛掸子就浑身痒痒。我还当年龄长些这毛病改了呢!怎麽又跑异国他乡来气自家郎君了?」

杨盼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心胸里虽然感觉空落落的,但也完全无悔意。金萱儿要罗嗦就让她罗嗦吧,杨盼抚着自己的长发,看着镜子默不作声。

金萱儿见她如今越发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又说:「公主,咱还是收敛点吧!以往在南秦,您是宫里的二当家,除了皇后就您最大,现在可不同了!别说上头有公公婆婆,平辈里有大伯子小叔子小姑子,就自家郎君也不可能一辈子惯着您的臭脾气。听说这北地打老婆可是常事,离家千里远,还真没人救得了呢!」

杨盼对着镜子里一脸愁结的金萱儿笑了笑。她可记得,上一世她经常耍小性儿把罗逾气得脖子里全是青筋,但他无论怎麽气,过後还是一脸温柔过来首先道歉和哄她——当时觉得是他脾气好肯包容,现在想想,草原上的小狼,有那样一个爹,只怕脾气好才是假的!

好容易等金萱儿絮叨完,把她的钗环卸了,脸也洗净了,头发也梳顺了。杨盼说:「睡觉!」

第二天早晨,天刚刚亮,院子里就闹起来了。杨盼睁开眼睛,起身问值夜的小侍女:「怎麽了?」

小侍女大概早打听了八卦,悄悄说:「听说驸马今日上朝会前,先吩咐叫了长史,说要把院子里清荷和阿蛮两位侍女送回宫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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