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小雨冲刷着雨隐村冰冷的建筑,敲打在窗沿上,出单调而规律的声响。
知朝的意识从深沉的黑暗中缓缓上浮,感受到腹部和左肩处传来的清晰剧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下意识地想撑起身体,可手臂刚用劲,便被剧痛拽得无力垂下,身体重重跌回柔软的床铺。
陌生的天花板是深灰色的,空气中弥漫着雨水的湿气,还混杂着淡淡的草药味,刺鼻却又带着一丝安心的治愈感。
这里是……哪里?
“醒了吗?”
一个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右侧传来,“伤口还在恢复,你最好还是不要乱动。”
知朝艰难地转过头,看见那个戴着漩涡面具的男人正随意地坐在窗台上,一条腿曲起,手搭在膝盖上,仿佛已经在那里静坐了许久。
他的目光透过那唯一的孔洞落在她身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审视。
知朝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触手是温热的皮肤,而非冰冷坚硬的面具。
带土看着她的小动作,像是觉得有趣,出一声极轻的哼笑,从容不迫地将那个属于“恶鬼人”的面具拿在手中把玩:
“你是在找这个吗?”
知朝盯着他手里的面具,虚弱的声音里带着不满:
“没人告诉你,擅自摘掉别人的面具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带土似乎被她的话逗乐了,低笑了几声:
“没人告诉你,无缘无故消失整整十八年,也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消失十八年?”知朝不解的皱起眉头,“你认错人了,我才十六岁,哪来的消失十八年?”
带土低下头,面具的孔洞后,那目光似乎更加锐利了,他嗓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确认:
“这点让我也很奇怪。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一直保持着现在的这副模样,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你身上到底生了什么……”
他顿了顿,一个清晰却又荒谬的称呼砸向知朝:
“姐姐。”
姐姐?!
知朝的大脑“嗡”地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窗台上那个危险而神秘的男人。
他在说什么鬼话?
宇智波带土什么时候有个姐姐了?
据她所知,宇智波带土是宇智波一族的孤儿,父母早亡,从小在族人的照看下长大。
他哪来的姐姐?
难道是……认错人了?
因为她和那个所谓的姐姐长得很像?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知朝的声音因震惊和伤口的疼痛而有些虚弱。
带土沉默地注视了她几秒,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实性。
然后,他缓缓地从窗台上跳了下来,朝着床边走近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是吗?那你总该认识我的样子吧。”
说着,在知朝惊愕的注视下,他抬手,指尖勾住面具的边缘,缓缓摘下了那副一直覆盖着他脸庞的漩涡面具。
面具之下,是一张半边完好、半边布满狰狞疤痕的脸。
那完好的半边脸,依稀能看出少年时开朗阳光的轮廓。
右半边则布满了狰狞的凸起疤痕,皮肤像被熔岩灼烧过般扭曲,深褐色的疤痕爬满了脸颊,甚至蔓延到耳后。
唯有那只黑色的深邃眼眸盛满了认真,甚至带着一种压抑了太久、几乎要破笼而出的复杂情感。
“你……”
知朝张了张嘴,却现喉咙干涩得厉害,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荒谬的局面。
这确实是宇智波带土,可他为什么会把自己认成他的“姐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带土将她的震惊和茫然尽收眼底,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重新评估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