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薙剑贯穿身体的剧痛,几乎要将“辛”的意识撕裂成碎片。
可她非但没有因这致命伤松手,反而像被激了最后一丝凶性,桎梏着佐助手腕的力量陡然加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死死固定住那柄刺入自己身体的利刃。
那只扯开他衣领的手不住颤抖,却带着近乎固执的温柔,轻轻抚过他光滑的脖颈。
记忆中的位置,并没有咒印的痕迹。
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巨大的庆幸感如同潮水般涌来,淹没了所有的疼痛。
她不由自主地卸下了伪装,用回那沙哑却熟悉的本音,出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
“太好了……这里……没有被咬……”
这声叹息,这熟悉的嗓音,像一道惊雷劈进佐助的脑海。
中忍考试时,那个同样突然靠近、仔细检查他脖颈的女孩……
那个名叫白鸟知朝的身影……与眼前这个浑身浴血、戴着恶鬼面具的“辛”剧烈地重叠在一起。
佐助的呼吸骤然停滞,挣扎的动作完全僵住,写轮眼难以置信地盯着近在咫尺的面具。
“你刚刚……说什么?”
他的声音干涩得可怕,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甚至下意识松开了草薙剑的剑柄。
“辛”猛地咳出一大口鲜血,暗红色的血珠溅在面具内侧,让她眼前的视线愈模糊。
她松开佐助的手腕,在他震惊的目光中,用仅存的力气握住草薙剑的剑身,硬生生将其从自己腹部拔出,随手扔在一旁。
她想从地面站起,可身体早已支撑不住,刚直起一半,便向前一软,重重栽倒。
佐助几乎是本能地伸出双臂,稳稳接住了她下坠的身体。
距离如此之近,透过那狰狞面具的眼孔,他仿佛真的看到了一双熟悉的、因剧痛而涣散却又异常温柔的眼睛。
“你……”
佐助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一个名字几乎要脱口而出。
他想抬手去揭开那碍事的面具,却现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沉重得无法抬起。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阻止他验证心中那可怕的猜想。
“辛”的气息微弱,声音轻得如同飘散的烟雾,却清晰地烙印在佐助的耳中:
“抱歉……让你久等了,佐助。这次……你终于可以……回家了。”
回家?
回哪个家?
他还有家吗?
巨大的困惑和震惊席卷了佐助,让他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就在此时,他身后的空间出一阵奇异的嗡鸣,一道柔和却不容抗拒的白色光门骤然展开。
佐助的瞳孔猛地收缩。
那道光门的轮廓,他绝不会认错。
当初,就是这样一道门,在他眼前带走了哥哥宇智波鼬。
“辛”似乎凝聚了最后所有的力量,猛地将他推向光门。
光门爆出强大的吸力,根本不容佐助有任何反抗。
他双目圆睁,脸上写满了极致的震惊、茫然与无法接受的愤怒,视线死死锁定的那个腹部不断淌血的身影上。
所有的声音、景象,连同那个染血的谜团,都在瞬间被剥离、远去,最终化为一片刺眼的白芒。
见佐助消失在光门内,“辛”的收起膜卡,站起身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
左肩与腹部的伤口因最后的力而彻底崩裂,鲜血汩汩涌出,迅将身上的黑袍浸染得更加暗沉湿濡。
剧痛和急剧失血带来的强烈眩晕如同黑色潮水,一阵猛过一阵地袭来,她的视野开始天旋地转,耳边嗡鸣不止。
她艰难地抬起尚能活动的右手,颤抖着伸向腿上的卡包,试图取出那张能救命的治疗膜卡。
然而指尖冰冷麻木,根本不听使唤,身体的力量正随着温热的血液快流失,一种冰冷的麻木感正从伤口为核心,向四肢百骸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