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孟舟禾出现在李南星跟前时候,她们已经出现在学校门口。
车来车往的嘈杂声音里,李南星低声问了一句:“一定要这样吗?”
声音很轻很无奈,像是明知道不可能却又想针扎一下的无力感。
孟舟禾拧着眉问:“哪样?李南星,你别太得寸进尺,试问多少人能做到我这份上?你上辈子烧了高香才求来我做你妈。”
她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不得自由。
孟舟禾买下的房子和她自己租下的离着一个花园,和周时序一起打雪仗的花园。
李南星站在新家,俯瞰那有回忆的花园,眼眶却酸涩得睁不开。
像那日交完租金出来时候,看着雪地里的反光,睁不开眼。
她没法和周时序说这事,开不了口,更面对不了周时序。
李南星在强烈的自责中,病倒了。
积雪消融,凛冬正一点点过去,李南星却倒在了万物复苏的开春。
她被盛宁亲自送去的校医院,逃避现实,拒绝吃饭拒绝喝水也拒绝开口。
在通知孟舟禾之前,周时序先来。
李南星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咬破了嘴唇,手里死死抓着床单。
眼眶红得像快要滴出血来。
比起生气,周时序更多的是心疼。
“星星,只剩三个月,高考一过,去了大学,我们在做邻居,好不好?”
周时序第一次发现,语言如此苍白。
他哄不好李南星了。
她摇头,推开他要去擦眼泪的手,撇像了窗外。
第一道雷声响起时候,李南星开了口。
“周时序,我们,连朋友都不要做了,就,做回陌生人吧。”
“南星…”
“你听我说完,周时序,你还记得我们没清算的赌约吗?最后一次赌约是我考进年级前五,过往那些赌约就此清算,并且你要答应我一个愿望。”
她的声音很凉,雨开始落下时候,一阵阵凉粉破窗而入,一起吹进她们的心里。
周时序爨紧了拳头,指节都在发白,那几个字,他希望李南星别说出口。
“我的愿望是,我们,别再往来了,对不起,一直是我爽约,一次又一次的,搞得我也好烦,干嘛一直是我违背诺言呢?”
“所以,我们就算了吧。”
比起一次又一次失望,消耗了所有的感情,不如,就算了吧,她这颗泥塘里的草,偏要去什么暖房。
看什么石斛,算了吧。
“如果我不答应呢?李南星。”
“愿赌服输,周时序,我们拉过勾的,我就和你许这么一次愿望,你就答应了我吧。”
他的手一点点松开,离开前,最后一次,替她关上了窗户。
病房的门轻轻阖上时候,周时序连离开也是这样礼貌克制,没有发脾气,只是安安静静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