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难得,竟然从闫家主口中听到了这番话。”
这次开口的是墨之临。
衆人闻声望去,只见他不紧不慢的走到景源身边站定,目光纵容,递上不知何时准备的清茶,“说了这麽多,累了吧,先休息一下,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景源乐呵呵的应下,“确实有点累了,还是元衡体贴。”
围观修士:“……”
骂人骂累了,被骂的还是曾经不可一世的闫家人,这样的劳累他们也想体验一下,哪怕只有一句话的机会!
以及,在这种情况下,你们竟然还有心打情骂俏?
看看闫家主的脸色,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
墨之临没给他平复情绪的时间,看着景源乖巧的走到管事的柜台前拿出躺椅坐下後,一转身就收起了如沐春风的笑,对闫家人的排斥溢于言表。
前後变化太大,边上的修士都看愣了。
真的是一点面上功夫都不做啊。
不过也是,就闫家今天的行为,吃相太难看。
换做他们也不会对来人好脸相对。
更让他们看呆的还在後头。
“看闫少主和两个老头熟练的样子,想必闫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鸡明狗盗丶颠倒黑白乃至杀人夺宝的事了吧。”
闫家主先是心里一惊,很快又松懈下来。
是他大惊小怪了,那些事发生的时候这毛头小子还没出生,能知道什麽?
想来是诈他的。
墨之临勾起冷笑,不见棺材不落泪。
既然如此,他自然要满足对方,“不知闫家主对两百年前莲河梦家的灭族之灾有何看法?”
“还有一百七十多年前,嘉南城水家一夜之间消失的诡秘传闻,闫家主有何灼见?”
“一百四十七年前,前两家的惨状在平岳城风家重演。短短五十年间,便发生了三家灭族惨案,且作案之人行凶手法如出一辙,一时间人心惶惶,後来,据说是有侠道修士寻出了幕後真凶,正是当时日益壮大的邪道势力,血魔教。”
“三家惨案引起了衆怒,在皇城的带领下,各城池纷纷派出高手,联合攻上血魔教,将其斩杀一空。”
“自此,东洲再度恢复平静。”
这不就尘埃落定了吗?
闫东延动了动嘴想开口总结,却在下一秒就被墨之临的话给惊得失声。
只听墨之临慢条斯理的说道,“直到百年前,阳城孟家持有异宝的消息传出,灭族之灾降临在孟家人身上。”
他目光直直地望向闫东延,“不知闫家主对孟家之事又有何看法?”
“明明血魔教已除,却在数十年後再度有家族面临与梦丶水丶风三家一样惨烈的屠戮,当年那三家的灭门惨案真的是血魔教所为吗?”
墨之临的眼睛扫视过在场衆人,被他看到的修士纷纷不自然的避开与他的眼神对视。
两百年,看似久远,但对修士来说,不过是廖廖几次闭关的年头罢了。
在场的修士不乏年岁过了两百的,自然对墨之临所说之事有所耳闻。
当初在孟家惨状重现时,不是没有人起过和墨之临一样的疑心。
但没有人真正提出质疑。
当年组织讨伐血魔教的是皇城第一世家闫家啊,谁会想不开为了几个已经灭族的世家去碍闫家的眼呢?
人之常情罢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在百年後,会有人当着闫家家主的面将这些事重新拎出来,还是以质问的语气。
闫东延压下心中慌乱,“我不知墨道友是何意?梦丶水丶风三家败落乃是血魔教所为,而孟家败落自然是血魔教馀孽的报复,许是当年讨伐血魔教时,孟家同道表现过于出衆,被侥幸逃脱的血魔教馀孽记住了。”
“且墨道友也说了,孟家于异宝之说传出後覆灭,许是他们得了不该得的东西,招来的祸端。”
“与我闫家何干?”
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他甚至把自己也说服了。
墨之临神色淡淡的听着。
孟家修士表现出衆倒是有可能,只不过不是被血魔教给记住了,而是被无法容忍有比自己卓越之辈存在的闫家人给惦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