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破了音,其惊恐尽在脸上。
闫家主先是皱眉,为他这丢人现眼的表现,而後才反应过来,急忙召回幻器——巨锤稳定出击;
闫家主变了脸色,强行收回幻器,却发现他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本命幻器了?!
这不可能!
但事实就是,他再难以置信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本命幻器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以不疾不徐的速度朝自己儿子袭去。
这是赤裸裸的嘲讽。
闫家主在犹豫要不要出手替闫不悔挡下。
一方面他想着巨锤到底是他的本命幻器,不会真的伤到他,而闫不悔毕竟是他儿子,对这个儿子他也曾有过期待;
另一方面,他又有些不确定,不受他控制的本命幻器真的不会伤到他吗?
就在他迟疑间,巨锤已经飞到闫不悔眼前。
围观修士不由自主睁大了眼睛,期待着接下来大快人心的场面。
但出人意料的,巨锤在距离闫不悔不足一寸的地方停下了,稳稳当当的横在半空。
那一刻闫不悔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巨锤停下时,他僵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身体一瘫,双肩彻底塌下,脊背深深地弯了下去,重重的喘着粗气。
瞥了眼他死里逃生般满脸庆幸的表情,景源在心里表示了鄙夷,“瞧瞧,别紧张,我再怎麽也不会脏了我们自家的商行。”
言外之意,不是顾忌你们闫家,只是单纯的觉得你不配脏了元溪商行的地。
闫东延并不抱希望的再次尝试收回幻器,这次却意外的成功了。
换作之前,幻器在手,父亲在後,闫东延底气十足。
现在他却不敢这麽想了。
虽然不知道景清熙是怎麽做到的,但方才他的幻器失控是事实。
而闫老家主又不在现场,且这个月都没有联系上对方,怕是在修炼的关键时刻,不能打扰。
接到那两人的传讯时,闫东延并没有多在意,甚至觉得那两人是在家中安逸了太久了,才会这麽大惊小怪,在传讯中那般危言耸听。
什麽能够碾压同道的8级?
他闻所未闻。
如今亲身体会过了,闫东延……信了。
元溪商行和宋家勾搭在一起,闫东延自然是有调查过元溪商行背後的墨家的。
但不像对老对头宋家和祁家,闫东延必须承认,他看不懂墨家的行事和真实实力。
但凡对面换个敌对势力,闫东延都有自信对方碍于父亲的面,不会真的对他如何。
眼下他只能忍下怒火和嫉恨,没去看不中用的儿子,拂了拂衣袖,朝墨之临和景源拱手致意,动作僵硬,“两位道友,今日之事是我闫家管教不严,竟出了这等伤风败俗的子弟!”
显然,大庭广衆之下一再失态的闫不悔被他的亲生父亲舍弃了,没有一丝迟疑。
闫不悔猛然擡头,难以置信的望着闫东延,这个曾经自己眼中百般敬重的父亲,“父亲!”
声音之悲切,让曾经受过闫家迫害的修士都忍不住为他感到悲哀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闫家主恍若未闻,自顾和墨之临二人“解释”。
一句话总结就是闫不悔今天上门闹事完全是他的个人行为,与闫家无关。
景源眉梢上扬:“哦?你们闫家的传家宝不要了?”
闫东延面色沉沉:“景道友说笑了,我闫家至宝被供奉于家中,谈何要不要?”
还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才。
但闫东延的心里肯定不是这麽想的,景源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他对玉佩空间的觊觎。
某种程度上来说,倒也不难理解。
临源大陆上能炼制空间器物的材料稀缺,最常用的便是空幽草,但空幽草只能炼制储物袋,其内里空间不大。
而空间更大的器物如空间戒指丶空间手镯等形态之物,则需要在炼制时加入空间石。
而临源大陆上唯一能寻到空间石的地方便是南洲最末端的暗渊。
暗渊之中多空间风暴,稍不留神便会被卷入空间风暴,生还可能性为……零。
这便导致整个临源大陆上容量大的空间器物少之又少。
也难怪闫东延会对他们的空间器物起了贪念。
直到现在还没断了念头。
闫东延目光隐晦的从墨之临身上划过。
待父亲出关,就是墨家的死期。
空间至宝早晚会落到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