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们都是普通人,对玄界的某些事情不是特别了解。
受刻板印象影响,他们通常都认为玄界有真材实料的大师都是上了年纪的,至少不会是像墨之临几人这样的小年轻。
担心对面几人懈怠了贵客,接待的人动了动嘴,刚要开口解释,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在他之前响起,“阿临,你们来了!”
阿临是谁他们不知道,但这道声音他们可不陌生。
不知情是衆人闻声望去,就看到刚刚还和他们在一起探讨墓穴情况的俞大师朝着刚到来的家中小辈走过去,满面笑容的模样和在他们面前的端庄矜持判若两人,让对面的一行人看得目瞪口呆。
有思想活络的几乎是立马就意识到他们怕是误会了什麽。
光是家中小辈到来,俞大师不至于高兴成这样,毕竟这位俞大师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听说他家里可没有子女。
现在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麽来的人在俞家地位特殊,要麽来的人年少有为,拥有与年纪不符的实力。
明明前者更合理,他却隐隐有种直觉,迎面走来的几人怕是後者那种情况。
俞大师接下来的话也肯定了他的直觉。
“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家中小辈,”俞七长老在墨之临身边站定,和几人打了个招呼後转身笑呵呵的看向衆人,语气里是掩不住的笑意,“这位是俞乘临,俞家现任少主。”
这是在俞家早就默认的事,只不过真正确定下来是在墨之临通过术师认证考核後。
总要有个凭证,才好让全部人都心服口服。
听他说“俞家少主”,在场不少人心里一惊。
即便不是玄界人士,他们对玄界的一些大消息还是有所耳闻的,比如前段时间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俞家少主已经确定人选的事。
但俞家的保密措施做的不错,俞乘临的照片没有泄露出来,所以他们只知道俞家定下了少主,却没有在看到墨之临的第一眼就认出这位就是那位俞家少主。
扫过衆人惊讶的表情,俞七长老满意的点点头,拉长了语气继续道,“别看阿临年岁不高,他可是个五品术师了,和老夫我一样喽!”
一句话成功收获了一地的下巴。
有人注意到俞七长老的神情,猜到对方是故意这麽说的,大概是看到了他们见到俞乘临几人时随意的表现,特意说出这些来给俞乘临撑面子。
接收到衆人各异的眼神,墨之临坦然自若,神色淡淡的会以点头致意。
这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倒是让衆人心中惊叹,不愧是俞家定下的少主,光是这气度就超出旁人一大截。
这麽一来,俞乘锦和俞乘文都有些被忽视了,但两人丝毫不气愤,反而挺起了胸膛,一副墨之临受到重视丶他们有荣与焉的模样,无意中又为俞家的风评添砖加瓦。
这时,一道突兀的惊呼声打破了有几分微妙的沉寂。
“景总?!您怎麽会在这里?”
事关道侣,墨之临的反应比景源这个当事人更敏锐,眼睛微眯看向声音来源,把那个长相白皙清秀的青年看得心里发麻。
景源也看到了那个青年,眉头微皱,“你是?”
衆目睽睽之下,青年瞬间涨红了脸,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在景源不耐烦之前用羞愤却足以让景源听到的声音解释道:“景总您不认识我也正常,但我却不会忘记您,如果不是您,我可能也没有这个机会出现在这里。”
说着,他的眼眶突然红了,语气哽咽,“我代表所以被资助过的人感谢景总的帮助……”
墨之临眸光微凝,凉凉地扫了他一眼,“你凭什麽代表所有人?”
直白,不留脸面。
偏偏他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嘲讽的意味,语气诚恳得让人觉得他就是单纯的不理解说话之人的话,而非故意挑刺。
除了俞乘锦和俞乘文。
和墨之临有过几天的相处,他们自认对这位堂兄有一定的了解,至少眼下他们就知道,临哥这话里的不满都快溢出来了。
仗着大家的心神都不在他们身上,两人在墨之临斜後方光明正大的挤眉弄眼。
文弱青年脸上刚消下去的绯色立马涌上来,瞪圆了眼睛看着墨之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又瞄了眼景源向他求助,泫然欲泣的姿态让人看了无意识生出怜惜之意——如果在场的都是普通人的话。
只可惜,在场的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什麽样的人没见过,一眼就看出了青年的小心思。
在衆人没注意的角度,墨之临的眼神更冷了。
当着他的面勾搭他的道侣,当他是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