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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035 极限（第1页）

第196章035：极限

沉默，是今天的墨之临。

……

……

对上景源震惊的眼神，墨之临心中无奈。

其实他是想过要不要挑个好时机把身份和景源挑明的，但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眼下正是时候。

他站在这里，见证景源创造辉煌的过程，既是以一国之君的身份，亦是以景源伴侣的身份。

所以，在珠帘後看到景源已经放下笔，已经盯了自家道侣小半天的墨之临终于忍不住了，从龙椅上起身走下去，景源正好擡眸。

四目相对，两人纷纷陷入沉默。

最後还是墨之临率先反应，默默地擡脚走到景源身边，在衆人没注意到的角度，朝他眨了眨眼睛，满是讨好。

饶是对景源对自己的感情有信心，面对眼下的情况，墨之临心中难免生出了忐忑。

……他不会真的玩脱了吧？

事实如何，就看今晚清熙会不会让他进屋了。

景源低头垂眸後，墨之临讪讪地转开了目光。

他现在让暗卫去南越给他找个榴莲来还来得及吗？

几个世界以来第一次得了道侣的冷眼（？），墨之临心虚得不得了，完全没有看其他学子作答情况的心情了，经过景源的身边後就直接转道回了上座，然後……继续盯夫。

这麽明目张胆的视线，别说景源这个被狂盯的当事人了，就连监考的几个大臣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秦沥：陛下这是在看……会元？

萧丞相眯起了眼睛：应当是。

卫太傅视线从景源身上划过：陛下爱才，想来是对这位会元极为欣赏，季学士，你以为呢？

季学士：……

季学士什麽都不想以为。

在场就他一个侍读学士官位最低，要不是陛下说评阅之人可以让更了解年轻人的年轻官员也加进来，他现在哪能站在这里和几位重臣一同监考。

他真的不是很想揣测圣心。

但……卫太傅的眼神轻飘飘的落在他身上，季之峒心里发苦：臣丶附议。

卫太傅曾在国子监授过课，也算是他的老师，季之峒还真没法视若无睹。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来越灼热，毫无收敛之意，景源心里发烫。

和墨之临以为的生气不一样，景源现在脑中是有些乱，但不是被人欺骗後的羞恼，而是担忧和失落。

当墨之临是富家少爷时，景源尚且顾虑过对方的家中会不会阻拦他们，但那时，景源以为待自己六元及第，他便多少有了和墨之临上门见爹娘的底气。

如今墨之临摇身一变成了当今圣上，就算今日殿试夺魁了，景源再自信也不敢说，他一个状元有底气让皇帝与他成亲。

何况，想到墨之临皇帝的身份，景源下颚更绷紧了几分，垂下的眸子中神色不定。

大祈的国君，九五之尊。

就算知道墨之临对自己的情意不假，但自古哪个皇帝不是後宫满园，武痴如太上皇後宫都不只皇後一人。

一想到那种场面，景源就有些克制不住心中的戾气。

他真的能让元衡为了他放弃後宫佳丽三千吗？

景源心下颓然。

相伴了几百年，景源擡头转眸间流露出的含义，墨之临都了然于心，就算这辈子的道侣有面部障碍。

所以看着景源现在和往常一样的面无表情模样，墨之临却仿佛看到了对方头顶冒出了一双黑色的毛茸茸的耳朵，此时，那双耳朵耷拉了下来，浑身散发着委屈和茫然，让墨之临看得心里不自觉一揪。

有那麽一瞬，他很想不顾後果的冲下去把那个青年揽入怀中。

但他不能。

他的清熙距离六元及第只差一步，不能因为他的一念之差让清熙功亏一篑。

若是他现在就和景源表现出异于常人的亲近，不管景源是否有真才实学，外界总少不了有人会把他的成绩和墨之临联系在一起。

景源或许不会在意，墨之临却不愿意看到那种後果。

他家道侣本该名垂青史，灿若星河，而不是因为那些莫须有的揣测染一身污名。

他希望後人提起景源时，是推崇备至的，“哦，原来是那个景大人啊，六元及第的大才子，德才兼备，展露出来的才学都让当时的皇帝折服了，君臣相得，历史上的一段佳话啊！”

而不是只有污言秽语，“哦～我说是哪个景源，原来是那个靠着皮相勾搭上了当时的皇帝，让皇帝给他开了後门，成了大祈开国以来第一个六元及第的人……”

墨之临相信哪怕他现在暴露了和景源的关系，景源之後也能凭借实力让衆人折服，正史上也不会出现对景源的不利言语，但他们掌控不了民间流言，掌控不了所有野史的内容。

不论哪个时代，总有那麽一些人，事实摆在眼前了，他们依旧不愿意相信，固执己见，坚持眼前的事实是“官方”粉饰太平的成果，他们更愿意接受自己幻想中的所谓“真相”。

墨之临手握成拳，直到殿试结束，目光都没从景源身上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