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他转头看向火冒三丈的博尔古,冷哼一声:“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史爱卿已经指认了,你图谋不轨,欲危害我大祈百姓,便是你们国君来了,也得给朕一个说法。”
他被大祈帝和史北离给下套了!
这个念头浮上心头,便再也挥之不去,博尔古怒不可遏。
“混账东西,你竟敢骗我……”
“史丶北丶离,我杀了你……”
博尔古目光凶狠,恨不得从史北离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他实在是受不了这个气。
史北离在他面前是怎麽说的,说他怀才不遇,为人所构陷,皇帝却有眼无珠,不为他洗清冤名,而那“惊雷”也是他创造的,却被人抢夺,抢了献宝之名。
所以他要报复大祈。
史北离声泪俱下的哭诉博尔古信了一半,在後续的交谈中,博尔古发现这人实在是好套话的很,不甚聪敏。
博尔古并没有失望,恰恰相反,他非常高兴。这样的人才好掌控,太精明的人容易遭到反噬。
更让博尔古对史北离的话深信不疑的是,两人第一次相谈後,他的人在京中打探了一番,发现这史北离的名声着实烂得很。
他们完全可以理解史北离主动接触自己的行为了。
万万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史北离和大祈帝在做戏。
博尔古气急败坏,枉他还以为遇上了一个傻白甜,好好利用可以重创大祈,原来自己才是那个愚蠢的人。
墨之临拍拍手,“来人,把他带下去,和他那些同伴分开来关着。”
听到他说“同伴”,博尔古心里竟不觉意外,一定是史北离这个混账告诉皇帝的!
被带离书房之际,博尔古嘴上的怒骂声都没停过,阴狠的目光更是一刻不离史北离。
不用怀疑,要是他能挣脱束缚,绝对会第一时间把史北离碎尸万段。
出了殿门,博尔古的声音戛然而止,暗七收回手,拎着人飞身去了地牢。
史北离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镇国公父子都在,方才墨之临的话,博尔古信了,他们却是不信的。
但最是知道真相的史北离偏偏抱着一丝侥幸,“陛下……”
他想说,陛下英明,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卧底计谋。
他还想说,自己原本就是打算今日过後便将一切告知陛下,带入去将异族人一网打尽的……
然而所有想说的话都在对上墨之临那双淡漠的眼睛时消失在嘴边,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门口通报声响起,进来的是王德嵊,手上还托着卷成细筒状的纸。
“陛下,这是宫外送进来的。”
墨之临接过卷纸,一眼扫过,唇角勾起轻笑。
“王德嵊,你来,读给史北离好好听听。”墨之临笑眼氤氲,语气却带着寒霜,“这可不是朕不给你机会,而是不能给你机会。史北离,你已经犯了衆怒了。”
王德嵊领命,接过诉状走到史北离一旁,声音尖细,一字一句,重重的砸在史北离脑中。
王德嵊每读一段,史北离的脸色便惨白一分。
直到最後,他的面上已经一片灰败,颓然地瘫软在地上,嘴唇微微发颤,眼神暗淡无光。
直到被带离御书房,史北离都没朝镇国公父子投去一个眼神,全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後者也没为他说一句求饶之话,全程安静的目睹皇帝对两人的处置。
书房内只剩下了皇帝和镇国公父子。
“臣教子无方,还请陛下降罪。”他们对史北离再如何不喜,也无法否认史北离是镇国公府的女婿的事实。
通敌叛国,当诛九族。
沈长镜三人不後悔将事情告知皇帝,但他们心知自己对不起沈家其他人,只求皇帝能看在他们注定揭露史北离和异族阴谋的份上,给沈家衆人留一条生路。
“爱卿这是何意?你们协助朕捉拿了古月国密探,铲除了通敌叛国的乱臣贼子,何罪之有?”墨之临坐回上座,神情认真地看着他们,“但史北离到底是镇国公爱女的丈夫,诸卿戴罪立功,功过相抵,朕不会再追究。至于沈雁,身为史北离发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皇帝话落,沈长镜三人面色怔忪。
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