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地上半跪着的人,“传信之人可有带话?”
段成垂头:“并无。”
段轲祥默了默,挥手,“罢了,先下去吧。”
屋内又只剩下了段家父子,段诵懿疑惑:“爹?您是有什麽话要说吗?”
正在沉思的段轲祥回神,表情比他更疑惑:“嗯?你怎麽还在这里?”
段诵懿嘴角抽了抽:“……”
所以他刚刚应该和段成一起出去?
段诵懿沉默了一下,自觉告退:“那爹,儿子就先出去了。”
“走吧走吧……”段盟主随意地摆摆手。
见对方这副不在意的模样,段诵懿清晰的感受到了来自父亲的嫌弃。
深吸了口气,转身离开。
背影中透着倔强。
他是自己退下的。
门一合上,段轲祥随意的表情瞬间收敛起来,脸上无一丝笑意,若有所思地盯着手边的两封信看了一会儿,而後擡脚走到书案一侧的博古架旁,伸手按在一个花瓶上,轻轻转动。
吱嘎一声,书案椅子後的墙竟是慢慢转动起来,露出了一个通道。
待段轲祥进入後,墙又恢复了原状。
……
要说消息传开後,对大祈铲除了天阴教一事的反应最大的一国便是南木国,除天晋国外的另一个与大祈接壤的国家。
因为天阴教的总部便是在南木国,而现在人家大祈的人都摸到了南木国内还干出了那样的大事,他们却是在人家主动暴露出来後才知道这件事。
这简直是在把他们的面子放在地上摩擦。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南木国国都,皇宫内,南木国君和几位朝廷重臣面色愁苦。
“陛下,此事决不能就这麽算了,定要让那大祈帝给出个交代来!”
国君看了他一眼,幽幽问道:“尔等谁愿出使大祈,向大祈帝表明态度?”
衆人沉默。
他们……不太敢。
大祈帝在他们眼中就是个实打实的疯子,根本就不讲理。
之前天晋国进犯大祈,镇国公带领将士打败天晋国後,天晋国派去和谈的使臣只因一时口误,就被大祈帝给斩了,直言那位使臣的话不合他意。
这种一言不合就动刀的皇帝,谁见了不发怵。
偏偏人家还有这个底气。
这两年大祈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明明各国都和往年一样有各种各样的天灾,偏偏大祈今年就像是得了天助一样,总能很快遏制住灾情,百姓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不过两年的时间,大祈竟然成了六国当中实力最强盛的一个。
更重要的是——
“陛下,那传言中所言,天阴教各据点乃是被天雷所灭,此话可当真?”年迈的丞相抖着手问道,语气急切。
另外几人也纷纷看向国君,面色难掩忧色。
南木国君苦笑着摇了摇头,“尔等都知那是传言,定然是一半真一半假。”
“可传言中,天阴教据点被人攻入时,确实有人听到了震天雷响……”一个老臣眉头紧锁。
闻言,南木国君像是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眼中似有惧意闪过,他长叹一声,“这便是朕不愿与大祈追究的原因,朕得到的消息提到,天阴教各处的据点被灭时确实有雷声传出,但那并非天雷,而是……人为。”
人为?!
在场之人愕然,随後齐齐变了脸色。
南木国君苦笑,“就是诸卿所想的那样,那雷声是大祈的人造成的。”
如果哪些人只是能模拟出雷声倒也不会让他这麽忌惮了,偏偏查探消息的人提到,有人亲眼目睹了哪些人扔出一物後,伴随着震天雷声响起的还有瞬间被炸毁的房屋,其中夹杂着天阴教人的残肢。
同样的消息,另外四国也查到了。
所以,他们对于大祈的忌惮其实不比南木国君少。
身处天南地北的各国国君和重臣,某一时刻,竟为同一件事而愁眉苦脸起来。
……
在无数人为天阴教的覆灭而心思各异丶难以入眠的时候,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这段时间倒是怡然得很,翻翻野史,逗逗道侣,偶尔出现在皇宫处理点要事。
天阴教覆没的事景源自然不会没听到消息,而且,由于他们就在京城,他比武林和其他各国的人要更早知道天阴教之事是大祈帝所为,还和墨之临讨论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