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同福客栈大堂,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八仙桌上,桌面还留着昨晚客人没收拾干净的茶渍。胡一菲穿着一身水蓝色的绸缎褂子,慢悠悠地从楼梯上走下来,刚到转角,就听见前院传来曾小贤和唐悠悠的打闹声。“你还说,你还说,信不信我用舒筋龙爪手挠你痒痒!”唐悠悠的声音带着几分娇嗔,还有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曾小贤则笑着反驳:“就你那小胖手,捶在背上跟挠痒痒似的,我还怕你挠?有本事来啊!”
胡一菲一听这热闹,脚步顿住,悄悄往柱子后面躲了躲,探头探脑地看戏。两人说着就追进了大堂,悠悠攥着拳头要去挠曾小贤,曾小贤一边躲一边笑,没注意到柱子后的胡一菲。
胡一菲看得乐了,忍不住出声帮腔:“挠死他算了!让他总欺负你!”
“掌柜的?”曾小贤猛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柱子方向。胡一菲没来得及躲,被抓了个正着,慌忙扭头想装作路过,结果动作太急,脖子“咔嗒”一声,她瞬间皱起眉,捂着脖子呼痛:“哎哟!疼疼疼!”
曾小贤赶紧凑过去,伸手想帮她揉一揉:“怎么了这是?好好的咋还扭着脖子了?”
胡一菲摆摆手,强装镇定:“没事没事,昨晚没睡好,落枕了,过会儿就好。”
一旁的唐悠悠立刻来了精神,挽起袖子就上前:“放着我来!这点小事,还用不着您亲自动手!我这舒筋龙爪手按脖子最管用了,保证按完您就舒坦了!”
胡一菲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手忙脚乱地摆手:“你你你想干啥?别过来!”
“帮您按两下啊!”唐悠悠一脸认真,“我这手艺可是从西域少林学的,按完脖子不酸不疼,比贴膏药还管用!”
胡一菲赶紧打断她:“别别别,留着你那手艺挠痒痒吧!我自己的脖子我自己会处理,不麻烦你了!”
唐悠悠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露出一丝不安,眼神不自觉地看向曾小贤。曾小贤赶紧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再坚持。悠悠抿了抿嘴,小声说:“喔,那你们聊,我先回屋了。”说完就低着头,一步步往楼梯上走。胡一菲看着她的背影,小声嘀咕:“大白天的回屋躺着,懒得出蛆了都……”等悠悠上了楼,她才转头问曾小贤:“你打算啥时候让她走啊?这客栈可养不起闲人。”
曾小贤愣了一下,反问:“谁说她要走?美嘉走了之后,你不是一直缺个杂役吗?悠悠正好能帮忙。”
胡一菲立刻摇头:“不缺!我已经有人选了。”
“谁啊?”曾小贤追问,“你可别跟我说是子乔,他连账都算不明白,哪能干杂役?”
胡一菲眼神躲闪,含糊其辞:“就是那谁……反正不是她。”
曾小贤无奈地叹了口气:“悠悠这孩子有啥不好?没别的毛病,就一个字——勤快!懒得休息,有活就抢着干,不让她干还跟你急。你要是留她,以后啥活都不用你操心。”
胡一菲态度坚决:“不用说了,谁都能留,就她不能留。”
“为啥啊?”曾小贤追问。
胡一菲挑了挑眉,双手叉腰:“呵呵……因为我才是掌柜的,我说了算。”
曾小贤没辙,只好开始拍彩虹屁:“知道知道,您是掌柜的。不过胡一菲这名字是真好听,清新隽永,博大精深!”
胡一菲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打断他:“行了行了,再说下去,我都成活化石了!”
“那也是价值连城的活化石,国家一级保护文物!”曾小贤继续说,见胡一菲脸色缓和,又赶紧求情,“掌柜的,我知道你有难处,可悠悠是不远万里来投奔我的,我总不能把她赶走吧?”
胡一菲沉默了片刻,终于松口:“要不这样,让她试工三天。干得好,就留下;干不好,你亲自帮她卷铺盖走人。”
曾小贤立刻点头:“没问题!我保证,她肯定能干好!”
曾小贤兴冲冲地跑到客房,把试工三天的消息告诉唐悠悠。没想到悠悠一听,瞬间慌了,站起身就要收拾东西:“三天?我还是走吧,我怕干不好,丢了你的脸。”
“站住!”曾小贤赶紧拦住她,“啥意思啊你?还没试呢就打退堂鼓?”
悠悠低着头,小声说:“我从来没在客栈干过活,万一搞砸了,客人投诉,掌柜的更不喜欢我了……”
曾小贤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随便丢!师兄没别的长处,就是皮厚,丢了一层还有一层,你见过千层饼吧?我这脸皮比千层饼还厚,不怕丢!”
悠悠被他逗得“噫”了一声,忍不住笑了:“师兄,你咋这么逗呢?”
“行了,别担心了。”曾小贤说,“回头干活需要啥工具,提前跟我说,我给你准备。”
悠悠眼睛一亮,说:“那你帮我准备点针线和绸缎,不用太多,两尺就够了。”
曾小贤疑惑地问:“你要针线绸缎干啥?难不成还想在客栈绣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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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神秘地笑了笑:“到时候你就知道啦!”
曾小贤摇着头,嘟嘟囔囔地出门:“真是搞不懂你们女孩子……”刚走到门口,就和迎面而来的吕子乔撞了个正着。
子乔看到客房里的悠悠,愣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悠悠赶紧起身:“吕先生?坐啊,找我有事吗?”
子乔紧张地搓着手,不敢看她的眼睛:“我……你能转过身去吗?你这么瞪着我,我说不出来。”
悠悠虽然疑惑,但还是乖乖转过身:“喔,好。”
子乔又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点颤抖:“我……我心里已经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