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去屋内取出清水和一个茶碗,茶碗盛入清水,再将瓷瓶中的药丸倒入其中,药丸便迅速溶解,在水面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银光。
“这是‘真言水’,这种药水不会伤害你们,但是喝下後,会让你们在三个时辰内无法说出任何谎话”
沈长宁看着大家,解释道。
“这不仅是为了确保线索的准确性,也是为了保护你们。我当然相信大家都是真心的,但我希望大家这一刻起,不要再有任何保留,因为任何人的所有保留都有可能在最後彻底毁掉我们的一切努力。”
她说着,为了证明其确实是无害的,便率先端起那碗水,一口喝了个干净。
女子们互相看了看,最终,柳如溪率先走上前,端起碗喝了一口。其他女子见状,也纷纷上前,依次喝下了药水。
片刻後,沈长宁听到009说药效已经发挥作用,便轻声问道:“你们是怎麽被抓来的?有没有听到那些人说过什麽重要的消息?”
柳如溪率先开口,声音清晰而坚定:“我是来京城做工的,新发了月钱去一间铺子裁衣,却被人打晕关了起来,然後醒来便到了王府,他们逼我接客,让我伺候那些贵客,偶尔还会给我金银赏钱。”
另一名年轻女子接着说道:“我……我也是这样。他们把我打晕,等我醒来时,已经被关在了王府。偶尔他们会让我去从那些贵客口中打听一些消息。”
沈长宁并不诧异她们会被安排打探消息,便问道:“什麽消息?”
“没什麽很特别的,大概是那位贵客一些近日往来的一些日常生活,去了一些什麽地方,见了一些什麽人。”
这有什麽特殊的?
还不等沈长宁想清楚,这时候,便有另一名小姑娘突然怯生生地开口:“对了,数月前,我……我还听到过有人提到陆大人……”
沈长宁心下一跳,立刻转头看向她,问道:“那人说了什麽?”
少女咬了咬嘴唇,低声道:“那个客人喝醉了,说……说陆大人查得太紧,主子已经不耐烦了,要杀掉陆大人。”
“主子?”
沈长宁想起了那场几乎要了陆景行性命的刺杀。
可那不是何清平的手笔吗?
何清平远在江南,而这人应该是京城人士,他们是怎麽接应上的?沈长宁从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便追问道:“他有没有说那主子是谁?”
少女摇了摇头。
“他说到这就不肯再继续说了。”
“你还记得那个客人的样子吗?”
沈长宁换了个问法。
这下少女点了点头:“他……他个子很高,脸上有一道疤,右手上戴着一枚金戒指……”
沈长宁暗自记下这个信息,不再追究,转而又去问其他人了。
结束後,沈长宁让如意送她们进屋,自己则转身往门口走去。
门打开,陆景行看向她。
“问完了?”
沈长宁点点头,上了马车後便又将刚刚那少女说的曾有人扬言要杀他的事情告诉他。
陆景行听了她的描述,许久没说话。
沈长宁看着她,一时间很难说清楚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到底是愤怒还是难过,又或者两者兼有。只是那张清俊的面孔上,眉眼间逐渐漫上厚重的阴森冰冷看得她有些後背发凉。
直到马车拐过两条街,陆景行才终于看向沈长宁。
“那不是何清平的人。”
男人开口,声音里却透露出些许疲惫以及了然。
“而是云王的心腹,赵奎。”
云王?!
初遇时陆景行濒死的模样,昨日纷乱的一切,突然到来的看上去温文尔雅的男子,一切景象在沈长宁脑中飞快闪过,最终定格成这一刻她脸上惊愕的表情。
她想到昨日夜游时和陆景行交谈的内容,一时间根本不知作何反应,只茫然地看着陆景行。
过了许久,她终于开口,话语间显出诧异。
“可是……你不是说云王是你的好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