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诧异地转头,看向那马车疾驰而去的方向,心里突兀地冒出来一个荒谬不已的念头。
莫非,是这位陆大人的相好?
另一边,清河镇。
沈长宁还不知道自己当时无意错说的假名为自己今日成功打了一把掩护。
她离开沈家回了清河镇,将那三个仍旧被关在柴房里的人提了出来。
房门紧闭,少女坐在上方,低头漫不经心地喝着杯中的茶,几个护院守在一旁,中间空处歪七扭八地倒着三个人。
“你是什麽人?!还不赶紧放了我们!”
片刻的安静後,抓人的沈长宁还没开口,被抓的反倒先出了声。
沈长宁闻言微微擡眼,目光落到那人脸上,笑了一下。
“放了你们?你们的命现在捏在我手里,我想杀就杀,想放就放,凭什麽要听你的话。”
她说着突然变脸,扬手便将手中端着的茶盏重重砸到了几人面前。
杯盏碰撞地面,一瞬间的四分五裂後滚烫茶水泼溅而出,离得最近的那个被烫得哀叫一声,而沈长宁却连面色都没有丝毫变化。
“看见了吧,你们现在,就如同这茶盏一样。砸碎还是不砸碎,全凭我的心情。”
随着她带着笑意的声音落入耳中,地上的几人都被这话弄得变了脸色。
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片刻,然後有一个人突然提高音量厉声道:“你一个女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抓我们,你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
他说着便要报出那个哪怕是在江南的任何一个村落里说出来,都会让人闻风丧胆,顷刻间变了脸色的名字。
“何清平。”
可是这一回有人却比他更快了一步。
地上的三人皆是一僵,就连旁边站着的几个护院也惊诧不已地无声对视了几瞬。
“你,你说什麽?”
刚刚还趾高气扬的人立刻蔫了下来,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沈长宁。
却只见少女撑着下巴,微笑着看着他。
“我说,你背後的主子是江南太守何清平,对吗?”
那张漂亮的面孔上看似笑意盎然,可细看才能发现她眼睛里其实冰冷一片,没有半分笑意。
“!”
这下吃惊的人换成了地上的人。
“你……你怎麽……”知道的?
不等他说完,一开始说话的那个便先把话头抢了过去。
“你既然知道我们是太守大人的人,那还不赶紧把我们放了?!”
他话语中多了一些有恃无恐的嚣张,脸上的神色也不似最开始的惊恐不安。
沈长宁笑了一下,而後突然冷下脸色。
“白小,给我抽他三鞭子。”
话音落下,白小猛地抽出长鞭。鞭子锐利的尾稍猛地抽过空气,重重抽在说话的那人身上,只一下,便打破衣服,抽得那人皮开肉绽,屋子里立刻响起了惨叫声。
三鞭子很快抽完,空气中泛起淡淡的血腥味。
地上的人终于老实了下来。
沈长宁托着腮,轻轻笑了一下。
“我知道很多东西啊,我不仅知道你们是何清平的人,还知道你们杀了人,也抓了很多人,并且把那些人都藏在山里。”
此话一出,地上的几人这才终于彻彻底底地变了脸色。
一定是那个逃跑了的小杂种告的密!
几人心中同时闪过一抹锐利杀意。
沈长宁欣赏着他们惊恐不安的神色,然後再次开口,突然学着记忆里有个人恐吓威胁自己时总爱用的语调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
“而且,我还知道,你们一直信赖不已的太守大人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衆人怔怔地看着沈长宁,一时间竟然都没有反应过来这话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