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了什么事?
左贺顿时有些急,在那个醉酒的男人迷糊地爬起来时,他反手一掌劈在男人的后颈,将男人劈晕过去,随后他也冲到外面,朝那些黑影奔跑过去。
姜族人从村子里涌出来,泥道上,田地中,那些移动的影子是人还是鬼?
分不清。
这村子里的,谁是人谁是鬼?
被压迫的人能分清。
左贺必须足够快,在那些恶鬼靠近之前,先到陈鹤年他们身边,他踩在湿滑的土地上,没有在意脚底的黑暗是怎样的,他从土坡翻身飞跃,气喘吁吁,先一步冲到陈鹤年他们的面前。
可是呢,陈鹤年和姜皖一个两个却都在高兴地微笑,他们身后还有大片死寂的黑纱鬼魂。
你们是大半夜要扮演鬼差么?
左贺想,他一时弄不清,这是傻还是疯,可谁叫他们是一起的呢?
左贺来时就先用拳脚制服了几个逼近的男人。
姜族人已经围了上来,他们手里拿着镰刀,弓箭,都是见血的家伙什,他们先是集体念咒,想要将黑纱鬼魂都给夺回来。
但姜皖挡在鬼魂的前面,她的眉眼越来越沉,一副以一挡百的气势,一抬头,就看见黑蒙蒙的一片,那高处站着都是梦魇中的两脚鬼,它们的影子摇曳着,沉没了轮廓。
两脚鬼很多,可那又如何?
没有谁再会逃了,她不会逃走,她的同胞也不需要逃,这片土地本来就是属于她们的!她要把失去的夺回来!
黑煞感应到她的情绪,跟着发出一声震慑的怒吼。
姜族人操控的丝线被狂风吹了回去。
他们居然失败了,姜族人不可置信。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这让他们怒不可遏,“打破对面的阵法!”
“外人竟敢在这里作乱!”
“敢太岁头上动土!直接把他们射成筛子!埋进土里当饲料!”
男人们纷纷架起弓箭,拉弓齐齐射出一阵箭雨。
箭雨被风雨冲慢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落下来。
“大黄!”陈鹤年镇定一喊。
“得亏您还记得我呢。”镜中鬼嘻嘻一笑,它那张白脸就从左贺的包里钻了出来,“爷爷我,好久没吃人了。”
它兴奋地舔了舔舌头,挡在三人众鬼之前,自然该拿出些气魄,鼓声一敲,诡异的长发就缠上了射来的飞箭,它那张花旦的笑脸,诡异地在空中绽开,想要唱一曲不知名的戏。
“还养了小鬼,班门弄斧!”
男人们大怒,拿着刀子斧头就要自己要冲下去,结果,村子的深处又传出骚动。
有人突然大叫起来:“大事不好!太上皇,太上皇他被蛇咬了!快来人啊!救驾!救驾!”
“什么?蛇?怎么会有蛇!”这一叫,男人们可都慌了神,“先回去!老祖宗不能有事!”
姜族人竟又折了返,冲进村中央的那座宫殿里。
蛇?
这里自然不会平白冒出别的蛇。
“是我叫小白去的。”左贺说,“擒贼先擒王,也算是后手,没想到还真有些作用。”
他们顺利爬上了土坡,却没想到,这村子里还有一队兵马拦路,一群小娃娃小的五六岁,大的十三十四,他们捡起了大人的刀,朝陈鹤年他们指了去:“恶鬼!哪里逃!”
“它们是吃的!不能让它们跑了!”男娃们并不高,他们站得歪七八扭,脑袋还跟同伴晃悠,“抓住他们,爹就会奖励我,我明晚就可以去挑选巢了!”
“那我也可以!”
“看,是长头发,它们也是巢!”
男娃们嬉笑着:“快上啊!我想早点尝尝巢的味道!”
这群男娃一句接一句已经鼓足了士气,他们并不怕鬼,倒活像鬼。
镜中鬼看向陈鹤年,是在询问能不能直接把他们都给吃了。
不能让任何人打搅姜皖施法,她维持咒术需要体力,陈鹤年站在了姜皖的身前,最先冲上来的男娃,直接吃了他一拳头。
这个十三岁的男娃捂着脸摔在湿透的泥巴地里,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我要告诉爹!”男孩痛叫着说,“让他把你赏给我,我弄死你!让你肚子里塞满我的儿子!”
镜中鬼都被熏到了鼻子:“我不想吃他们了,要我吃我也不吃,跟粪坑里泡过一样。”
“小畜生!”陈鹤年怒声道:“来一个我揍一个!滚!我揍死你们!”
“它们怎么会说话?”
“它们不应该说话的!它们疯了,跟这前那个疯巢一样!”男孩们被他的音量唬到了,又开始交头接耳,甚至变得恐慌。
他们害怕,害怕从巢的嘴里听到声音,他们一直都害怕,害怕女人夺走他们的优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