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贠凝神细看,浑浊的老眼骤然迸发出精光。
那图纸上清晰标注的,竟是三排错落分布的强弩机关!
每架弩机旁还详细绘制着齿轮联动装置。
“好家伙!
!
这分明是战船!
!”
陆朝声音陡然压低,带着几分肃杀之气。
“有了此等战船,我朝商队又何惧那些海盗!”
如此,他们的希望就不仅仅是在那位大师身上了,陆朝紧绷多日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似的往石凳上一瘫。
恰在此时,他腹中突然传出一阵响亮的“咕噜”
声,在寂静的院落里显得格外突兀。
“六爻是个死的?怎么连个点心都没给你备着!”
说罢,慕容贠却已经大步流星往厨房走去,中气十足的嗓门震得窗棂嗡嗡作响。
“刘嫂子!
把那条最大的炖了!
再切二斤酱牛肉!”
走到半路又折返回来,一把夺过陆朝手里的图纸。
“先吃饭!
这祖师爷的书要是弄脏了,看老夫不打断你的腿!”
陆朝嘴里塞满商先生刚剥好的花生,鼓着腮帮子含混不清地笑道。
“还是师父这儿好,我都想辞了这劳什子官,回来陪您二老钓鱼了。”
“啪!”
一粒花生准确砸在他脑门上。
商先生板着脸道:“嚼碎了再说话!”
可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又剥了颗饱满的花生仁递过去。
“回来也好,就你这千疮百孔的四书底子,《礼记·曲礼》篇第三句是什么?”
陆朝顿时被花生呛得直咳嗽,手忙脚乱地去够茶盏。
“先、先生怎么突然考校这个。。。。。。”
慕容贠端着鱼汤从厨房出来,见状幸灾乐祸地大笑。
“该!
让你不好好读书!
出去别说你是老夫教出来的。”
说着,又把鱼汤放在陆朝面前。
“先喝碗汤垫垫!”
“若是累了就回来歇歇!
陛下那里自有为师去说。”
奶白的鱼汤看着甚是诱人,陆朝低头猛喝一大口,鲜香滚烫的汤汁顺着喉咙暖到心底,舒服得喟叹一声。
“嗯,我看二老如今学生多了,倒是嫌弃徒儿来了,可怜徒儿端茶倒水的一片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慕容贠慢条斯理地挑着鱼刺,悠悠道。
“这你也要醋?如今我和商先生也不过是偶尔去草堂讲讲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