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又是一次看不到尽头的坠落,在米特克兰神庙群街道上裂开的巨大坑洞还在不断扩大,将边缘崩溃的石块尽数吞入漆黑的深渊之口,千面死死握住了一条摇摇欲坠的藤蔓,把自己固定在巨坑边缘,随着藤蔓支离破碎的摇晃而摇晃着。
“梵兰……难不成你是那个叛徒?!我就知道你当年从执法者总局跑来当恶魔使徒没有好事,火骨!快站起来拦住那个女人,把我拉上去!”
千面厉声大喊,他指尖泛起黑白的粒子特效,不再隐藏的拼图灵魂粒子拼接,打算为自己打开一扇新的空间门,却见梵兰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火骨艰难地支撑起身体,但是地面坍塌的地鸣声和人群吟唱颂歌的颂歌声实在是太嘈杂了,他实在是听不清千面正在说什么,只能试图靠近一点那个大洞,祈祷他们之间缩小的距离可以帮助他听的更清楚点。
“不好意思,我也听不清楚。”
梵兰那冰冷的目光只出现了一瞬间,随机很快消失不见,她再次扬起笑脸,笔尖挥出色彩的锁链,向着千面冲去,看上去像是在准备帮助他。
“算你识相,梵兰。”
千面冷哼一声,伸手就准备去握住锁链,却见那锁链默默拐了个弯,在即将靠近他的时候……攻向了他身后正在成型的空间门。
“你——?!”
千面震惊的表情凝固在下半张脸上,即使兜帽遮住了上半张脸,也无比清晰。
“梵兰,你这是干什么?”
火骨发出了尖叫,千面松了口气,虽然确定了梵兰是叛徒,但是至少火骨没有背叛。
“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
梵兰用手轻轻遮住嘴,故作惊讶道,但她嘴角的笑意就算是失去立足点正在坠落的千面都看的一清二楚。
这种谎言借口谁会信啊。
千面默默地吐槽,梵兰平时看上去很靠谱一个不爱说话的观测者,没想到最后居然也会搞出这种操作。
“啊,原来是手滑了啊,没想到你也会手滑。”
没想到,火骨只是猛地抬起头,松口气的同时,眼睛亮闪闪地盯着梵兰,若有所指地感叹了一句:“那你还好意思之前说我在黄泉镇的失误,我就知道所有人都会有失误的,既然你也有了失误,那以后你就再也不能说我失误了哦!”
千面一口血喷了出来。他大意了,本以为梵兰是病急乱投医,没想到对方居然是完全算好了火骨的智商上线,知道对方会信她所说的话,所以就这样随口找了个理由。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会相信这种拙劣的借口啊!火骨究竟是怎么成为恶魔使徒啊啊!
千面久违地回想起了他那个在黄泉镇伏法的同僚远吕智,总有种想要隔着时空感慨:“你真是辛苦了”的冲动。
梵兰嘴角露出讽刺的笑意,她目光在深不见底的坑洞中停留了一瞬,就拉起了火骨。
“先别管了,‘千面’不会那么轻易被打倒的,既然他现在一手控制住了这么多影响因素,我们就尽快赶去真正的冥界,解决留在那里的烂摊?*?子吧。”
她望着手中的那枚陨石,上面流转的幽绿色正在迅速退去。
“我们都想错了。”
梵兰握紧了那枚陨石碎片。
“陨石根本不是只有一片,恐怕所有陨石都有同样的功效,我们被梅花那个女人骗了!”
她的声音分外阴狠,那是就连常年体温较高的火骨都感到寒意的声音,仿佛梅花并非她年轻时曾经的搭档,过去的故交,而是阻止她进行某种使命的罪魁祸首。
黑色的巨大深渊显然正在产生某种空间的异变,深不见底的底部那些幽绿色的雾气开始迅速地旋转,形成空间概念上的漆黑漩涡,将所有落入其中的碎石,藤蔓,与生命全部吞噬。
恶魔使徒,执法者,中立玩家,树屋部落民众,甚至是那些羽蛇,全部一视同仁,坠入永恒的黑暗死亡的深处。
宥羽深吸一口气,在无尽的坠落感中找回控制自己身体的能力,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的黑暗终于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宥羽伸出无数根金色的丝线,其中一根好像缠绕到了某种突出的物体上,硬生生拉住了他的身体,减缓了他下坠的速度。
“刷———”
金丝缠住的突出物显然很坚固,即使承担了宥羽整个人的重量也没有崩裂,宥羽随着金丝的波动开始摇晃,金色的丝线继续向下垂落,宥羽的瞳孔亮了起来,他看到金丝发生了不正常的弯折——垂到了地上。
少年侦探松开手,以标准的动作落到地表,缺激起一阵不妙的物体落地滚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