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惜吐出一大口黑血,重新倒回了男人的身上。
贺兰云随睁着眼,只觉有铺天盖地的血色在眼前蔓延,紧接着身上就是一重。
他下意识将松开的手抱了回去,神情着愣,“迟存玉?”
身上的人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回应。
贺兰云随眉头松了又紧,他卡壳似地转头,看向昏迷倒在他脖颈处的余惜。
少女脸色苍白,秀眉拧紧,唇边残留黑色的血线。
贺兰云随心中一震。
他伸出因寒毒影响而时时抖的手,握紧拳用力将余惜扶了起来。
指尖迟疑地探了下她的鼻息,直到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贺兰云随从刚才起就莫名提起的心终于微微回落。
他看向不远处的昌蓉,高声道:“快救她。”
昌蓉望着余惜生死不知的脸,脑海中浮现少女不久前冷言冷语的模样,踏出去的脚步犹豫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下,接下来她走过去的步子越来越坚定,到最后是小跑过去的。
无论如何,她不能因为私心而忘记自己作为一个医者的责任。
贺兰云随让她给余惜诊断,紧绷的神情里让人看不出一丝漠然,反倒藏着深深的担忧。
昌蓉定下心来,开始诊断余惜的状况。
看到那一滩黑血时,她的神情陡然凝重。
贺兰云随现她的不对,立刻问:“怎么了?”
昌蓉没说话。
她还无法确定余惜是不是也中了寒毒。
她掏出针袋,决定先为余惜施针,护住心脉。
贺兰云随见她神色认真,便强忍了疑问静待在一旁。
另一边,钟翊和独孤傲从屋内打到屋顶。
残影交织中,却能清楚看见钟翊孤身剑影,在这场生死难料的厮杀中占据了上风。
独孤傲越打越吃力。
这恨影,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缠一百倍。
若是全盛时期,恨影绝不是他的对手。
可现在,他身体里除了寒毒在作怪外,隐约还有另一股力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加了他体内的毒素蔓延,以致于他不敢再使出寒毒掌,否则那会立刻成为他的催命符。
黑褐色的蛇鳞在萧瑟的月光下着沉寂的暗光,渐渐爬满了独孤傲整张脸。
他的视线也受了鳞片所限,在他抬手拔去眼周的鳞片时,钟翊的剑狠狠刺穿了他的肩膀。
他狼狈后退,捂住肩膀,血却像是凝固的流体一样掉落,而不是带着温热像水滴一般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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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表明留在他身体里的血,已经变成了一潭死水。
独孤傲沉着脸,伸手掀开自己的斗篷,去看自己左腹上方的伤口。
原本不值一提的皮肉伤,不知何时竟扩大到了拳头大小,伤口中心宛如一个黑洞,引起周围皮肤强烈的灼烧感。
那把短刃上竟淬了剧毒!
独孤傲顿觉怒火中烧,无法相信自己被一个不起眼的蝼蚁阴了一招。
他暴怒一声,冲开钟翊,杀气腾腾地冲向地面上躺着的少女。
因为昌蓉的施针,余惜暂时清醒了过来。
抬眼看见裹挟杀气奔涌而来的独孤傲,她眯起眼,声音冷得彻底:
“钟翊,他已经是强弩之末,立刻杀了他!”
“贱人,我死也要拉你陪葬!”
贺兰云随翻身而起,将余惜护在身下。
轻微的摩擦声过后,是长剑洞穿人体血肉的声音。
独孤傲骇然的脸和手中的毒掌凝固在空中,僵硬低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胸口处杀死他的血剑。
“恨影,你居然,从始至终没有挥出全部的实力…”
“是你反应变慢了。”钟翊抽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