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惜捧起他青黑色纹路未消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哀伤道:
“其实…我是因为太在乎你了…”
“呵。”贺兰云随想都没想,便冷嗤出声。
余惜酝酿起来的情绪没被他的冷漠打断。
“从有记忆起,我就坐在轮椅上。
想要结交的朋友都背地里嘲笑我是个残废,
表面尊敬我的下人实际心中骂我是个天生孤煞的死瘸子,
唯一爱我疼我的父亲却日日忙于生意,疏于陪伴。”
贺兰云随脸上的冷笑微微僵住。
“在这样充满折磨的日子里,我的性子渐渐扭曲,不知如何与人相处,不知如何表达关心与在意,害怕失去,害怕背叛…还有太多太多。”
余惜眨了下眼,泪珠便从苍白的脸颊上滑落。
饱满的泪珠将贺兰云随被抓着放在她脸上的手心打湿,让他的心底也有些不舒服起来。
“我知道自己是病态的,有缺陷的,但我改不了了。”
余惜抬起湿润的眼睫,水润的眼底满是脆弱和无助。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你了,可我从不敢表达出自己的一丝在意,我怕换来的是你的嘲讽和嫌弃。”
她垂下头,自嘲一笑:“毕竟谁会愿意被一个瘸子喜欢呢?”
贺兰云随看向沉浸在伤心过往里的少女。
她的泪水还有她浑身快要凝成实质的忧伤,此刻看起来没有一丝虚假。
如果她这也是在骗他,剖开自己的伤疤也只是为了耍他,那她简直就是没有心。
贺兰云随拇指动了动,主动为她擦去眼角不断溢出的泪水。
余惜有所触动,怔然地抬眼,含着不解和怯懦,“碎昀,我…”
贺兰云随将自己的手从她手心里抽出来,闭上眼睛。
“你走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余惜落寞地垂眼,不舍地将目光一遍遍落在他脸上。
贺兰云随只当作不知道。
良久,他听到少女略带苦涩的妥协:
“那我先去书院,傍晚再回来寻你,你…好好休息。”
轮椅声响起,人离开了暖阁。
贺兰云随闭着的眼睛睁开,满眼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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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年将小姐送到府外,见到早已等候在此的翊头领后就松开了手。
钟翊上前一步,推过余惜的轮椅。
余惜见到门口停放的马车,有些惊讶:
“这么快你就布置好了?”
现在这辆马车,从外观上看不出什么特别,是很普遍的雅致和简约,但是和其他普通马车不同的是,它看起来格外的牢固。
显然是因为上次遇匪,吸取教训刻意将马车加固了。
经过昨晚的旖旎,钟翊再见到余惜,面具后的神情有些许不自然。
这落在思年眼里就是这翊头领莫名地神情紧绷,不如从前面对小姐时的柔和。
余惜却是没有这种不自然的。
她张开手,显然是一个等钟翊来抱她的姿势。
钟翊将剑别在腰上,沉默上前,将少女抱到怀里,就像是抱了一团轻软的棉絮。
余惜自然地将头靠进他怀里,低声在他耳边问:“昨夜回去可睡着了?”
钟翊唇瓣动了动,“…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