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摆了三副刀叉,三个空的瓷盘,以及三个杯子。
三个杯子里,一杯是啤酒,两杯是姜啤。
…………
12月31日,晚上。
盛装打扮的奥黛丽站在休息室内,等待着新年晚会的开始,但从她的表情上,却无法看出即将迎接成年礼的激动、兴奋和喜悦。
她的面前摆放着一份报纸,上面写道:
“……据初步统计,共有过21ooo人直接死在那场大雾霾里,后续蔓延的瘟疫则陆续带走了近4oooo人,里面不乏年幼的孩子,健壮的青年男女……”
呼,奥黛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她的父亲霍尔伯爵和母亲凯特琳夫人敲门进来,同声赞美道:
“你的美丽胜过今晚的所有人,宝贝,该出去了,王后正等待着你。”
奥黛丽缓缓吐了口气,绽放出优雅明丽的笑容,在父亲和母亲的陪伴下,走出休息室,进入晚会大厅。
她一路走上最前方的高台,在一道道惊艳的目光里,将戴着及肘白纱手套的手递给了王后。
王后牵着她,走向高台边缘,面对所有宾客。
稍有停顿,王后微笑道:
“虽然这是贝克兰德历史上的黑暗时段,但我们依然有一颗足以照亮整座城市的宝石,她的智慧,她的美貌,她的品格,她的礼仪,都无可挑剔。
“今天,我将她正式介绍给你们。
“奥黛丽。霍尔小姐。”
砰!砰!砰!
落地窗外,烟花升空,炸出一片又一片梦幻的光亮。
1349年最后一天的晚上,奥黛丽在社交意义上正式成年了。
…………
“呼……”
假托身体不适,在第一轮舞曲结束后,纵使此刻宫廷乐师们演奏起了新的一圆舞曲,王后也没有心情再上台跳上一轮了,只是将一杯葡萄酒小口抿下。
“您怎么了,尊敬的王后?”
许是苦涩流露在了表情上,同样美丽,却更加温婉几分的贵妇脚步轻巧地走了过来,她向着王后行屈膝礼,直到玛丽闷闷地点头,她才坐在玛丽的身侧。
尼根公爵的遗孀,黛拉夫人,挂着优雅的微笑坐在了她身侧,轻轻整了整自己那件双排扣的低胸礼服。
“……我只是,有些难受。”
“您的表情可不只是难受而已哦?恕我僭越,我可以猜猜看吗?”
黛拉的俏脸上挂着丝缕优雅的笑,仿佛一层面具,王后在瞬间的犹豫后,轻轻点了点头。
“您……?是因为——继承人的问题,对么?”
玛丽那双优美的蓝色瞳眸微微缩紧,只是,黛拉仿佛毫不在意般,继续说了下去。
“不必担心,我尊敬的王后……我永远都是您这一边的。”
片刻,王后出声,大抵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确认了周围没有人之后,便有些沮丧地说了下去。
“他……陛下,就像是认为我不存在那样——结婚那么多年来,除了必要的行为,他与我交合的次数屈指可数……无论我如何暗示勾引他,他都无动于衷。。。。”
黛拉的眼神微微旋转,就像在思考着什么;旋即,她轻笑了起来。
“那么,王后,我有一个办法能够解决这件事。”
黛拉侧过脸颊,辫拂动,贴在了玛丽的耳侧,就像是正在和王后说一段体己的悄悄话——只是,随着黛拉如同风琴般悦耳的气声,王后的手指,却如同筛糠般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天啊……这,这怎么——”
“请安静,尊敬的王后。”
王后下意识地提高了声音,只是金丽人竖起一只纤细的手指抵在嘴唇上,让玛丽的声音低了下来,所幸乐曲声中无人向这里投来视线。
轻抚着那对丰盈酥胸,王后仿佛惊魂未定般,看着身侧的丽人,身体下意识的远离了黛拉几寸;而公爵家的遗孀仿若未觉,只是浅笑着为玛丽的酒杯续上了酒。
“亲爱的王后……这是一次友善的分享。”
大抵是被“分享”这词所击中,玛丽的脸色微微一红,但还是有些犹疑。
“只是,若是身份暴露……”
“——亲爱的王后,这种一夜贪欢的美事,可不止有您一位贵妇想做,自然有着千百种掩蔽身份的计策。”
黛拉轻笑着站起身,夸张地弯腰亲吻王后的纤手。
“若是您有了决断,任何时候,我都会为您服务的。”
王后看着金的倩影脚步轻盈地离去,汇入舞池的人流中,她将黛拉为自己满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却没能将那疯狂的妄想驱离自己的脑袋。
那天晚上,在空无一人的大床上,她徒劳地一次又一次染湿了自己的指尖,只是,直到天明,乔治三世也没有回到他们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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