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借我的局,行他们的事。”
翌日黄昏,韩烈悄然归来,披着一身风雪踏入麴家祠堂后院。
“查到了。”他压低嗓音,“义庄里藏了五个流浪乐师,皆是盲眼哑喉,靠吹笛乞食为生。但他们用的短笛……内管刻有‘柳’字令,是幽冥阁旧物。”
麴云凰眼神一凛。
幽冥阁——二十年前兵部暗设的“死籍司”,专司抹除阵亡将士名册,篡改战报,只为贪吞抚恤、安插亲信。
而主掌此阁者,正是柳元衡!
“他们不是在呼应魂册。”她缓缓起身,指尖轻抚短笛边缘,声音冷如霜刃,“他们是在催动魂册。用特制药粉熏染笛管,借音波激人心恐惧,让看到黄纸之人产生幻觉,以为真被点名……这哪是鬼神作祟?这是以术驭心,以声杀人!”
韩烈咬牙:“柳元衡这是要借‘鬼名’之说,反过来清洗异己,把锅甩到我们头上!”
“所以他不怕‘鬼吏点名’传开。”麴云凰冷笑,“他怕的是,有人揭出他才是真正的‘点名者’。”
她转身望向供桌上的魂册残卷,火光映照下,纸页泛黄,墨迹斑驳,却仍能辨出一个个被朱笔圈杀的名字。
“既然他想玩音律摄魂……”她眸光一闪,“那我便让他听一听,什么叫真正的幻音。”
当夜,韩烈率老兵假扮道士,以“镇邪驱祟”为由,强行接管义庄,对外宣称要举行七日法事,度枉死忠魂。
百姓信之,官府默许,柳党竟也未加阻拦——他们只当是民间愚行,殊不知,一场反噬正悄然埋下。
而就在子时钟响之际,五支短笛再度吹响。
可这一次,笛音清越悠扬,如山泉滴落,如松风拂林。
药粉早已被替换,原本诱心魔的秘方,如今化作安神宁魂的奇香。
吹笛之人浑然不觉,只觉指尖温润,心头安宁,竟在笛声中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柳府内院。
柳元衡猛然从梦中惊坐而起,冷汗浸透中衣。
梦中,千军万马列阵于前,皆披残甲,血染战袍。
为一人,手持名册,朗声点名——“柳元衡!柳元衡!柳元衡!”
声如惊雷,直贯天灵。
他喘息未定,门外仆从慌忙叩门:“大人,城西义庄……又有黄纸飘出!”
“滚!”他暴起拔剑,一剑劈断门框,“再敢提一个‘名’字,杀无赦!”
三名仆从吓得跪地求饶,话未出口,人头已落。
书房深处,他颤抖着命心腹焚毁一叠密档——皆是幽冥阁旧档,记载着如何以药水隐写姓名、以音律诱癫狂……火光映照他扭曲面容,仿佛有无数冤魂在灰烬中低语。
宫外,太子府。
牛俊逸接过密报,只扫一眼,唇角微扬。
“他自己承认了。”
他抬眸望向城南方向,那里,麴家祠堂的香火仍在升腾,而城楼之上,一道玄衣身影静静伫立,手中古琴轻拨一弦。
“爹,”麴云凰低语,琴音散入风雪,“这局棋,我们走活了。”
琴声袅袅,似有回应。
可无人看见,她袖中指尖,正缓缓渗出一道血线——灵犀诀的反噬,已悄然深入经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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