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姝眼泪刷地落下来,哭着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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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估摸着姚错差不多到了京城,裴琮之那头也写了封亲笔信命宋闻亲自去一趟赣州,交给赣州巡抚。
王良翰手上有兵,赋税的事他既然已经查清楚,当然要从别的地方调些兵马来压制王良翰。
宋闻刚走,裴琮之便听见敲门声,沈清棠探头探脑地将门开了条缝,手上端着一壶茶水,神色有些心虚。
“进来。”裴琮之头也没抬。
他正在玉色陶瓷碗中开一支新的湖笔。
沈清棠微笑着走进来,看他一手握着笔身,修长的指节轻轻晃动,那毛笔柔软的笔头便一点点在水中散开,仿佛一朵盛开的花。
笔触柔软而轻盈。
沈清棠替他斟上茶水。
他动作优雅地把毛笔上的毛用指尖捋顺,挂在笔架上,一滴晶莹的水珠从笔尖落在桌上。
裴琮之坐下啜了口茶,沈清棠便殷勤地替他捏肩膀:“你今日不用去衙门吗?累不累?”
“嗯。”裴琮之微闭了双眼,享受难得的美人上门的服侍。
沈清棠用心地给他捏了一刻钟的肩膀,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姬老板刚才命人递了帖子过来,我们这两日见一见他吗?”
裴琮之缓缓睁开眼,看向沈清棠,眼神很是平静。
但沈清棠愣是从他这平静的眼神里看出来“原来对我这么殷勤是为了见别的男人”“平日也不见你对我这么上心”的意思。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先心虚了,也知道裴琮之能醋,将来之前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开始解释:“你知道的,我就是想见一见跟我爹有关的旧人,听他说一说关于我爹的事,我都不认识他。”
裴琮之“呵”一声,不冷不热道,“才送了帖子你就过来寻我,你倒是积极。”
还能有这个角度可醋?是她浅薄了没料到。
她轻咳一声,摇了摇裴琮之的胳膊,动作里颇有些撒娇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