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权重如此之大,而且不断惠及身边之人,是个毫无争议的好人,这样的命格我动得了吗?”
“还有,我能动吗?”
谷畸亭犹豫了。
即便是为了彻底终结甲申之乱,他也没资格将一个好人引上覆灭的道路。
视线扫过白线,中间有断断续续的黑点,即便是大罗洞观也看不清那一部分。
谷畸亭视线转下,终于落到了颜欢的过去。
出于曲彤的提醒,他将节点调整在了婴儿时期。
那时正直东北南峪村的夏季,天气清爽,不干不燥。
一对年轻夫妇守在土炕边缘,逗弄着襁褓中的小娃娃。
风云逸搓弄着脸,摆出一幅幅惹人笑的表情,不过心喜之余,还是难以适应已为人父的身份改变,即便此时的颜欢已经一岁了。
“萱儿,这孩子怎么看怎么像你,就鼻子沾了我一点。”
颜萱一笑:“那还好,都随到了好地方。就是不知道色怎么样,别和你一样太艳了。”
风云逸咽了下口水,有些无奈。
“这几天让你那几个阴鬼离欢儿远一点,阴气太重,对小孩子身体不好。”
闻言,风云逸差走了身旁的琵琶鬼和魍魉鬼。
“可是主子···晚上都睡了,谁给少主子守夜啊?”魍魉鬼委屈巴巴地说道。
风云逸抬手一握,将鬼物攥在了手心。
“还守夜,你当是自己是床公床婆、七星娘娘呢,你们那叫鬼压床!去去去!”
抬手一丢,两缕阴气便落在了窗外。
“哈哈哈哈~”一阵欢快的婴儿笑声响了起来。
颜萱抱起了颜欢,现儿子视线还停留在窗外,两只小肥手凌乱无比地朝外面抓去。
“老公,你说欢儿他···不会能看见灵吧?”
“应该···不会吧···人们不都说了,小孩子能看见大人看不见的东西。”身为巫士,风云逸这话说出来,连自己都不信。
颜萱用关爱二傻子似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无奈一叹。
先天异人?
可即便是先天,一岁就察觉体内先天一炁的存在,未免也太妖孽了。
思来想去,颜萱指了指土炕砖石的缝隙。
“那里面,再留一份基础的行炁法吧。既然可能与灵有关,那就留置一份最适合巫士的行炁法门。”
风云逸郑重点了点头。
颜欢消停了一会儿,颜萱便抱着尝试哄睡,连连哼了几曲小调子,颜欢未生困意,反倒直勾勾盯着房梁。
“这孩子是怎么了?上面也没东西啊···”
风云逸一同看去,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小孩子真能看见我们看不见的东西,是灵吗?看我拘了它!”
拘灵遣将!
···
扑通!扑通!扑通!
谷畸亭胸膛中的心脏剧烈跳动,冷汗打湿了衣襟。
“没有错,绝对没有错!”
“这家伙是在看我!”
谷畸亭的脑海之中,突然浮现出了尼采的一句话: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当人在深入探索某种事物时,不仅是在观察它,也会被它所影响、所改变,甚至可能——失去自我。
在谷畸亭注视之下,颜欢瞳眸转绿,深绿中泛着若隐若现的光泽,随着光线的变化,幽绿的深浅微妙流转,令人不禁感到一种无法捉摸的压迫感。
颜欢的眼中,没有任何情感的波动,只有冷漠与沉默的警觉,仅仅是回以凝视,便能轻轻地撕裂出与世界的隔阂。
谷畸亭看清了,那不是人眼,那是一枚幽绿色的大蛇之瞳!
“呜哇啊~呜啊啊~”小屋之中起了声声啼哭。
颜萱和风云逸慌了起来,“小欢你这是怎么了?”
呼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