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姣姣洒落银霜,照耀在为蛊毒所侵蚀的赤裸身体上,陈朵腹部及双臂都出现了不同层次的溃烂。
一旁的大黄狗“陈俊彦”吠叫着,临时工一行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这时,空中有青色辉光缓缓洒落,犹如漫天星屑自天幕倾泻。
微弱的光点一颗接一颗,点点滴滴,满是细腻的温柔与梦幻,这些光点落在树梢,叶片瞬间被染上星辉,泛起盈盈光泽。
散落在地的光屑,仿佛无数晶莹的宝石碎片,随风轻舞,闪烁不定,将天地装点得如仙境般迷离。
“嗯?”
几人不约而同抬头望去,星光如细沙般洒落的空中,有一道身影在不断挥翅扇动,这些星屑般的亮,就是从青羽之间飘下。
陈朵愣了一下,为蛊毒侵蚀的身体缓缓愈合。
月光下是一曼妙的洁白胴体。
往外扩散的原始蛊抑制住了,可依旧存在体内,当陈朵压制不住时,它会以下丹,中丹,上丹的顺序一路吃上去,直到将炁全部吞噬殆尽,蛊和陈朵的生命也就一同走到了尽头。
“汪汪汪!”
“陈俊彦”高兴叫了几声,欢快摇动着尾巴。
一直以来,出于生物对原始蛊本能的恐惧,在没有护身衣隔离下,狗子根本就不敢亲近陈朵。
“如果是这种情况···”
陈朵半蹲于地,那大黄狗立刻凑了过来,泛着热气的嘴一张,在陈朵手背舔舐了几下。
对于陈朵而言,那是从未有过的体验,湿润,粘湿,有点酥酥麻麻的痒···
“陈俊彦···乖狗狗···好乖···”陈朵抚摸着狗子的毛,一边安抚。
“那个人是谁?”她仰起头,望向空中颜欢的身影。
二壮道:“算是我们一行的。”
“喂!欢呐,下来一起呗!”她奋力朝空中挥舞手臂,可颜欢的身影同流星般掠过天际,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诶?”二壮一愣,委屈巴巴地看向肖自在,夹住了她那一嗓子东北碴子味,嗲声嗲气的说道,“肖哥~你看这个小欢欢~我还以为我俩关系很好了呢!”
肖自在尴尬推了推眼镜,“害羞了吧···”
在场几个又没一个会飞的,没法上去拽下来问个清楚。
二壮嘟着嘴,不悦道:“冷落就冷落吧,估计是哪里有了年轻的小妹妹,就不搭理姐姐了。欢对我恩重如山,又不能动手翻浏览器后台···”
“诶——”张楚岚一行齐刷刷将视线投向二壮。
无论如何,都不能和这个大姐为敌!
危险,太危险了!
几人吞咽了几口唾沫,立刻转移了话题,榕树前的空地点了一堆篝火用以照明,几人同陈朵围坐一起,谈天说地的聊着。
与周围欢快轻松的氛围不同,只有老孟一人如深闺怨妇般低声絮叨。
那张苦瓜老脸,难看得仿佛是将世间一切心酸苦楚都尝了一遍。
“我想不通啊,她一个小姑娘,和我闺女一般的年纪,为什么要遭遇这些!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她倒霉呗!”冯宝宝想也没想就回了一句。
“倒霉?就因为倒霉,所以要去死,她为什么不配拥有个快乐的结局!”老孟越说越激动,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
对面的陈朵,正目露幽怨的盯着他。
冯宝宝扭头问道:“你现在开心不?”
“开心!我为什么讨厌这个家伙,这个人不讲理的,我明明现在很开心···虽说有一点小遗憾···”
“···”老孟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又将头重重垂下了。
四周起了笑声,只有张楚岚靠在树底阴影下,默默注视着其乐融融的场面。
对于临时工来讲,他才是局外人,所以要时刻注意身份,自己的处境根本无关紧要,他现在所做的,就是尽量增加临时工与宝儿姐相处的机会。
更重要的是,将他们对陈朵的恻隐之心,在不久后的将来能移植到宝儿姐身上。
张楚岚点了根烟,偷偷注视王震球的背影,这几人中尤其以混球心思最为缜密,要好好防着点。
混球儿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刚刚说的遗憾是?”
陈朵脸颊渐起红晕,结结巴巴说道:“以前···行动都被限制着···马村长也说不要去人多的地方···但是要是可以,我想去···逛一逛街。”
距离原始蛊彻底作还有二十小时,枯坐这么长时间确实不是办法,逛街是个好选择。
王震球托着下巴想了想,“就这么决定了,去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