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两人之间没有久别重逢的哀切、没有海誓山盟的热烈,只是慢慢并肩,沐着一天月色走在回公主府的路上。
到了公主府门口的时候,沈知渺停下?脚步,“就到这里吧。”
她声?音很轻,给人一种点到即止的感觉。
就在她将要转身的时候,李衡忽然叫住了她,还是很恭敬的一声?:“沈待诏。”
沈知渺回过头来看着他。
两人之间以稀稀疏疏的斑驳树影相隔。
风簌簌而?过,像是要吹乱人的心事一般。
李衡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沈知渺,站得笔直,以很认真的语气说道:“我是怕太庄重会让沈待诏觉得我无趣,少?一分又怕你?觉得我轻佻……”
所?以,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些时间?
他后面这句忽然没有勇气问出来,他又怕沈知渺觉得他胆怯。
不知沈知渺有没有看出他的心事,因为她只是摇了摇头,说:“没关系的,正钧。”
李衡眼睛一亮,而?后朝着她深深一拜。
“那我回去了?”
“我目送你?。”
沈知渺将心事妥善地?封存好,才转过身去,缓步走上公主府的台阶。
今夜的月色承载了许多人的心事,而?注定有人是彻夜难眠的。
李衡在松亭关大捷,一时在朝中地?位也水涨船高,即使?如今大军还未回京,但荀远微心中已经有了足够的把握,故而?于次日的时候,她将自己的心腹之臣以及在兵部任职的宇文宣也传来了廷英殿。
褚兆兴听完荀远微的话,蹙了蹙眉:“殿下?的意思是,增设北衙军?”
荀远微点头:“是,从此次春狩便可以看出,大燕如今的番上府兵制,是承继前?朝,但兵权始终掌握在各大世家手中,那这次是哗变,还好被及时镇压了下?来,下?次可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在场诸人的神色都严肃了起来。
戚照砚与荀远微对视一眼,又环视了周遭一圈,才道:“殿下?的意思,是否为借着这次李将军大胜以及哗变的事情,将李将军此次带回来的士兵重新组合,以护卫陛下?之名命名为羽林军?”
荀远微点头:“正是如此,此次征战都是各卫府的精锐部分,这样?一来,慢慢抽丝剥茧,先从他们的绝对实力入手,步步软化,总有一朝,可稳定好大燕的局势。”
宇文宣在一边听着,既深以为然,又有所?顾虑:“只是这样?以来,这些人的归属又是个不小的问题,还有那些被关在大理寺中的叛将,殿下?又打?算如何处置?”
荀远微握紧了椅子的扶手,闭了闭眼,这个问题,她已经思虑了许久了,到了真正开口的时候反而?落了一身轻快:“哗变等同?于谋反,是死罪,绝不可以有半分的容情。”
诸人闻之皆是一愣,但她此举又的确在情理之中,她摄政不久,正是需要立威的时候。
李衡也素来瞧不惯这些所?谓世家子弟身上明明没有什么战功,却还站着领兵的名头,到了面临大战的时候,又都贪生怕死,纷纷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