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一身凌乱,连脸上都还沾着灰的公子哥急急冲了进来。
「他是我家的管事,是我逼他顶罪的!你们不要处罚他!」
他喘着气。
「小郎君!」中年男子急得?眼?睛发红,对着他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
「好了?。」李希言站在二人?中间,「那日我亲眼?目睹你家小郎君骑着这匹马,你再抵赖,本?官就?要算你诈伪之罪了?。」
「怎麽是你?」小郎君明显也认出了?二人?,一脸意外,「你们怎麽在这里?」
「是啊,好巧。」李希言盯着吴长祖夫妇,「二位说是不是?」
面?对这样的眼?神,吴长祖夫妇瑟缩了?一下。
李希言一步一步走近:「你们说,巧不巧?同一匹马,不到七日,连续两次发狂都让你们给撞上了??」
一旁的吴氏见状半明白半不明白。
「您是说……什麽?」
这样淳朴的人?怎麽会想得?到这些。
李希言近乎怜悯地看了?她一眼?。
这个孩子命好也不好。
「李少使说这话,草民听不懂。难道我们运气不好也是有什麽错吗……」吴长祖一脸可怜的模样。
「你是马夫吧?」李希言忽然伸手朝着他的头飞快掠过。
他还未来得?及躲开,李希言手指已经捏着了?一根乾草。
吴长祖咬牙:「是。」
「你知?道这匹马是什麽马吗?」
「不知?道,名贵的马,草民不认识。」
「这是龟兹马,不是波斯马。」李希言强调道,「是性情极其温和的龟兹马。」
张慈对马知?之甚少,此时才仔细看了?几眼?。
还真是龟兹马!
「这种马发狂的可能性本?就?极低,更何况还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连续两次发狂。」李希言随即问着张慈,「张县令有什麽看法?」
「李少使言之有理。可是,凡事要有证据。」
他本?来是不太喜欢绣衣司的,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们二人?的观点?一致,只是他不能让这个年轻的绣衣使随意断案。
「张县令说得?没错,其实证据很简单,就?在马肚子里。」李希言对着马主人?问道,「你……」
「小子梁曲。」
「梁曲,本?官现在需要剖开这匹马,查验它发狂的真实原因。」
梁曲眼?里闪过一丝不忍:「还有别?的法子了?吗?」
「你应该已经发现了?吧?你这匹马最近很是不对劲。」
「确实……它老是蔫蔫儿的。」
马似乎感知?到了?主人?的情绪,眨了?眨微红的眼?。
「这马极有可能已经被下了?疯马草这一类的药,就?算我们今日不剖开它,它过不了?多久也会死?。」李希言拍了?拍他的肩膀,「人?命关天。」
梁曲确实纨絝,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很清醒的。
不然,他也不会在得?知?管事被父亲指派为自己顶罪後,从家里逃出来自首了?。
「好,那你们……你们轻一点?,别?让它……」梁曲捂住脸,想要掩饰自己的泪,「别?让它太疼。」
容朗安慰道:「本?来就?要先将马迷晕才能动手。」
梁曲透过指缝,窥视了?一眼?马儿,缓缓点?了?一下头。
解剖马匹的事情交给了?县衙完成,而李希言在这段等?待的时间中去做了?其他事——验尸。
验尸房内,容朗已经换好衣裳,掀开了?盖着孩子的那层白布。
这个孩子,几日前还在他怀里……活生生的。
此时,却已经是死?人?的模样——灰白的脸,惨青的唇。
他的手有些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