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很不客气。
登记处的学子不耐地抬头,见了来人,忽而面色一变。
他赔着笑脸道:“每日仅五十人可入藏书阁,若是放您几位进去了,队伍后头的师妹、师弟可就要怨怼我了。”
一句话说得狡猾,把烫手山芋扔给了傅胜楠这边三个人。
若是让这三人插队,傅胜楠这队尾的三人,今日排队就算是白排了。
“白泽书院中,我们上舍的事最是要紧,想必后辈们会体谅吧。”插队的人慢悠悠地转过身来,看向傅胜楠这三人。
是个身材高瘦的男子,一身雪白,衣料材质与寻常学子穿的不同,如丝如玉。
他面容年轻,眉眼间有几分淡漠的影子,但还未全然失了人性,一双眼刻薄、高傲。
傅胜楠没说话。
前面两个同辈一副有苦说不出的倒霉模样,低着头,挤出一句:“是,慕容息师哥的事,乃是白泽一族大事,我等十分理解。”
慕容息目下无尘。
他却额外多看了傅胜楠一眼,扫过她面上丑陋如毛虫的疤痕,微微皱眉,嫌恶地别开眼。
这样的丑东西,怎敢进入白泽山。
未想,“丑”东西竟说话了:“这不合规矩。”
她抬起眉眼,语调不紧不慢:“依据白泽禁令第五十二条,公道为上,长幼在下。”
“我先排队,是公道,凭什么让你们?”
慕容息止步,瞥向她:“什么?”
其他人噤了声,看傅胜楠如看笑话。
唯有她前面两个学子,大约是看她面生,低声劝告道:“这位同学,慕容师哥是白泽一族之人,在白泽书院中为主人,而我们为客。既是为客,还是客气些好。”
“是了,你不要着急,我们明日再来,不耽误春试。”
傅胜楠朗声道:“正是为了春试,不能让。”
她对上慕容息冰冷淡漠的眼神,道:“国有法为骨,才井然有序,白泽亦有禁令为骨,才名震天下。若是今日我让了你,置白泽书院的傲骨于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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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息不屑与她争辩。
与女子争辩,非君子也。
他身后的师姐道:“师妹误会了。我们今早巡查,见山中有白鹿惨死,怀疑是白泽遇煞。这藏书阁曾为白泽居所,我们奉大先生之命特来此调查,并非故意插队,事关重大,还请你不要拿书院名声说事。”
傅胜楠回:“师姐,不是故意就可以插队?”
她又笑着反问:“既然事关重大,你们怎么不早些来?瞧师哥、师姐们悠闲走来,难不成是早就做好准备,打算插队了?”
另一师哥怒气冲冲道:“别给脸不要脸!”
“你这师妹怎么回事,巧言善辩,口蜜腹剑,还敢冲撞前辈!你先生是谁,我倒要问问他!”
他一生气,两个傅胜楠的同学都瑟瑟抖。
“师哥莫气,我们愿意让出位置。”
唯独傅胜楠抱着手,气定神闲。
慕容息抬手:“罢了。”
他神态冷清,举止优雅,衣袖翩然。
“我听闻,昨日有一新生上山,面目有疤,不曾启蒙,上山前以宰猪为生,可是你?”慕容息字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