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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健点头，低声道：“梁总当年出事开的那辆车，在半个月前曾借给贺总。”

程安宁瞳孔骤缩，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心里刚冒出猜测，就听彭健继续道：“当然，我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梁总的车祸跟曾经借车给贺总有关，当时警方那边也没有查出任何端倪来，我只是把我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希望对你有帮助。”

程安宁沉住气，严肃点头：“明白，你继续说。”

彭健仔细回想：“至于梁总出事前的那段期间，公司研发的各项新品和技术以及项目，都在顺利推进。当时贺总私下一直尝试说服梁总能够跟海外一家名为Time的科技公司合作，但遭到了梁总的拒绝，不过两人的关系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程安宁神色若有所思，问：“你说的这家海外公司，是不是先前还想过跟未来科技买断技术？”

彭健神色诧异：“是的，你知道这回事儿？”

程安宁点头轻嗯：“听说过。”

是上次刘志辉跟她提到过的事情。

只是她那会儿没有过多在意，也就没有询问关于这家海外公司的更多讯息。

彭健继续道：“这家海外公司主要是看中未来科技短时间内名声和价值暴涨，当初就算被拒绝了技术买断一事，他们还是想通过其它领域的项目跟未来科技达成合作，以便打开国内的市场。”

“因为Time在海外有一定的知名度，贺总一直积极推进合作项目的事情，就算梁总拒绝了也没有放弃。不过他们都是在私底下讨论这个事情的，所以我不清楚项目内容，只知道后边梁总的态度有些松动。”

“只是我还没等到梁总正式公布相关的事情，他就出事了，双方合作的事情也就这样不了了之。”

程安宁听得认真，“你觉得梁彦的车祸，跟这件事情有什么关联吗？”

彭健叹了口气，摇头：“说实话，没有。这只是我能够想到的，梁总出事前唯一一件和贺总有关的事情而已，但是没办法跟我掌握的其它消息串联在一起，因为存在太多矛盾点了。”

程安宁眉头紧锁，颔首沉思：“也是。”

矛盾点确实不少，比如在彭健这个旁观者的眼里，贺明和梁彦关系正常，并没有过节，贺明没有害他的理由，还有没能找到可疑之处的借车事件，以及贺明在梁彦出事后，他处处表现反常。

从各处了解到的讯息，就像收集到了一块块零散的拼图碎片，却因为相互之间的连接处不符，没办法准确拼凑在一起。

无法迅速理清的思绪先放到一边，程安宁指了指自己右眼上的眉骨，问：“对了，你知道贺明这个地方的伤疤是怎么形成吗？听说他受伤的日期和梁彦车祸接近，我在想，会不会就发生在同一天？”

如果确认是同一天的话，那贺明的嫌疑就更不用说了！

彭健解惑：“贺总受伤这个事情我有印象，是发生在梁总车祸之后的。当时梁总出车祸，我收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贺总脸上没有伤口，是后面几天才突然有的，我问过他助理，说是追尾事故。”

见猜测不成立，程安宁悻悻点头：“这样啊……”

彭健的目光重新看向她，语气遗憾：“很抱歉，当初就算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我也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去证明什么，没办法帮到梁总。而且贺总的背景不一般，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敢跑到他面前问起相关

事情，担心万一事故真的跟他有关，对我自己很不利。”

程安宁理解他的担忧和无力，宽慰道：“没事，你现在愿意跟我透露这些讯息，已经在帮他了，谢谢你。”

下午在过来的路上，她还担心过梁彦的前助理会不会不想被打扰现在的生活，即便知道当年的一些内情也不会如实说出来，好在目前为止她遇到的都是好人！

两人的谈话最后以彭健还要赶地铁回家结束。

目送彭健离开，程安宁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正疑惑刘志辉怎么到现在还没出现，回头看了眼餐厅的方向，看到刘志辉跟门童似的就站在门口抽烟。

程安宁神色诧异，冲他招手示意。

刘志辉见状，这才挪步朝她走过来。

程安宁迎上前，问：“你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

“站了有一会儿了吧，我看你们好像聊事情聊得挺专注的，就没上前打扰。”刘志辉边说边亮出车钥匙问：“现在要回去了吗？”

程安宁点头笑笑：“嗯，麻烦你了。”

返程的路上，程安宁安静地待在后座，脑海里仔细捋清从彭健那里获取到的信息量，打算一回去就跟梁彦说。

车内无人说话，程安宁打了个哈欠，忍不住昏昏欲睡。

直到前边响起刘志辉的询问声：“嫂子，你跟彦哥认识的人接触，不止表面上见面叙旧那么简单对吧？”

程安宁原本要合上的双眼倏地睁开，笑着反问：“那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

刘志辉直言道：“我看得出你在打听事情。没猜错的话，你刚才是在跟彭健打听彦哥当初车祸的事情对吧？”

程安宁本就把他当自己人看的，闻言，也没瞒他，点头承认：“是的。你听到我们说话的内容了？”

刘志辉摇头：“没有。是今晚跟彭健吃饭聊天的时候，我注意到你有意从他那儿打听事情。后边我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服务员跟我说你们已经到外边了，我出去后看到你们躲到暗处聊天，就有了个大概的猜测。”

顿了顿，他问：“你还是坚信彦哥当年的事故有可疑的地方吗？”

程安宁轻嗯一声，语气坚定：“就算你之前说贺明没理由谋害梁彦，我也要把其中的疑点搞清楚才能放心，谁都别想劝我。”

刘志辉笑：“没想劝你，加我一个。”

……

另一时空，夜色如墨。

梁彦暂时停下手头上的工作，习惯性偏头看向一旁的旧笔记本电脑。

他的视频窗口孤零零地挂在电脑桌面上，除此之外没有其它动静。

看样子程安宁今天还没忙完。

程安宁昨晚睡前跟他说过，今天会跟刘志辉见面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