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雅柔的嗓音,让聂阳立时一愣。
回头看去,那清丽脱俗的秀美妇人,正是自己相识,他脱口而出:“华姨……怎么是你?”
华沐贞微笑摇头,道:“不只是我。”
说着,让开了马车门口位置。
聂清漪再也按捺不住,跳下马车大步走到聂阳前面,双手抱住聂阳双肩,喜极而泣,一拳捶在他胸前,斥道:“你这孩子!一年多了,也不捎个信给姑姑,姑姑要担心死了!你要有个万一,我怎么向哥哥交待!”
“姑姑……”
这下更是始料不及,聂阳怔在当场,想到聂月儿就在里面,心中隐隐觉得不妙,还没想到该怎么办,聂月儿的喜悦声音已经从后面传来。
“姑姑?姑姑!”
倩影一闪,香风掠过,聂月儿已经扑进了聂清漪怀中。
这下原本预定的启程不得不再次推迟,聂清漪过午便要再和华沐贞上路,只好抓紧时间和聂家兄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上次见面聂月儿并未缺席,问话的焦点自然还是集中在聂阳身上。
他把自己一年间的所作所为大致向姑姑说了一遍,不少地方自然草草带过,幸好聂月儿只是偶尔投来一个不悦的眼神,并未说穿。
董浩然的事情,聂阳并不想隐瞒,也知道聂月儿不会任他隐瞒,便爽快地说了出来。
乍一听到董家姐妹是夏浩后人,聂清漪脸色顿时一沉,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但沉默半晌,却并没有发作,而是讥诮的笑了笑,说道:“也好,没什么不好。那两个姑娘都成了聂家媳妇,也可以算是现世报了。”
听到这话,聂月儿微微皱眉,难以掩饰的失望滑过她的眼底。
聂阳反倒松了口气。
“那形碎影,此刻武功已经如此高深了么?”
说起形碎影之事,聂清漪的恨意明显的浮现出来,连放在桌上的双手,也不自觉地攥起。
聂阳谨慎道:“不过分的估计,目前形碎影武功比起东方漠夫妇都略胜一筹,不过相差并不太远。我能与其中任意一人合力的话,击败他并非难事。”
聂清漪咬牙不语,片刻才道:“那个恶贼,不管用什么阴毒手段,只要能取了他的性命,也不为过!阳儿,哥哥嫂嫂的血海深仇,就全靠你了……月儿从小身子骨就弱,你就别让她参与了。”
“姑姑!”
聂月儿不满的开口,“人家好了,全好了。不信……你让华姨给我看看。”
不愿让话题再转回令人不快的事情,聂阳插言进去,提起了缠着聂月儿的谢志渺。
这三人的谈话一直持续到了未末申初,聂清漪才恋恋不舍的告别众人,与华沐贞南行而去。
这种时辰,势必不能出发,否则无法在预定时间内到达下一个落脚点,邱徐两个镖头有些不悦,找上聂阳催促了一番。
对于他们两人,把东西送到目的地,才是最重要的任务,什么摧花盟什么形碎影,他们一概都不关心。
凡俗人,不涉武林事。
聂阳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唯唯诺诺应承下来,明日一早便出发。
哪知道回到房中,不光清清诗诗坐在桌边,慕容极和云盼情也在,而且表情颇为严肃。
“摧花盟在丰州界边落下脚了。”
慕容极看向聂阳,开口便道,“是不是让这边的官兵去通知鹰大人一声?”
“怎么知道的?”
简略问道,聂阳过去坐到了董诗诗身边,看了董清清一眼。
她有些羞怯的偏转了头,低声道,“是……我、我说的。我中途不小心,被一伙盗贼擒上山去,恰好看到摧花盟的人凶神恶煞的……把他们,呃……把他们全杀了。说要在那里休整。我本来想再听听,怕被人发现,就……就逃了。”
慕容极接下话头,把董清清先前对他们所说的事情简略的复述了一遍。
聂阳听罢,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对摧花盟的事情多说什么,反而略带责备的对董清清说道:“清清,你一个人跑来,不知道路上有多危险么?”
董清清身子一颤,抓紧了身边董诗诗的衣角,低声道:“我……我……”
她我了半天,才咽下一口口水,完整说道,“我不想在家里等你们。我想……和你们一起。”
董诗诗嗔怪的瞪了聂阳一眼,道:“姐姐来了也好,省得咱们天高皇帝远的瞎操心。”
“那边有人护着,总比这边好照应一些。”
董诗诗护姐心切,不自觉口气有些冲撞,“那些人有什么用,那个姓谢的不就轻轻松松把咱们路线图都偷了出来。”
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聂阳妥协道:“既然已经来了,我也不好多说些什么,清清,上路后,你紧紧跟住诗诗,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她。让我们分心照应的话,会平添不少麻烦。”
觉得自己成为了负担的董清清愧疚的低下了头,歉然道:“对……对不起,我考虑不周,给大家添麻烦了。”
听她这么说了,聂阳自然也不好再硬下心肠,何况绿儿身体堪忧,有董清清跟着董诗诗,寻常合欢好事,他也可以不用那么拘束。
而且这个弱质女流机缘巧合带来了有用消息,又有华沐贞亲传医术,他也不再向先前那样纯粹的把她看作妻子的姐姐和可以用的女人而已。
本以为董清清没什么要说的了,那知道她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请,突然扯住了诗诗的衣角,显得有些恐惧的瑟缩了一下,低声道:“对了,那里我还见到了一个男人。”
“男人?谁?”
聂阳并没十分在意的挑了挑眉,心思已经转到了如何说服镖队众人随自己荡平那被摧花盟占据的山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