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聂阳不是花可衣对手,而是他不愿出手暴露自己身份,而不用影狼的功夫,又没有把握对付的了这当年的天女门第一号弟子。
纵身之力已衰,花可衣一个翻身站住,一手敛回裙边,一手轻轻摸了摸鬓边乱发,媚笑道:“少年郎,你功夫好得很啊。谁教的呢,肯对姐姐说么?”
聂阳单掌挡下全部踢击,左手竟被震得隐隐发麻,不由得惊讶这女人放浪江湖竟还能保持这么精纯的内功。
他抬头看着花可衣,笑道:“我哪有什么功夫,若不是运气好,刚才不就被你踢死了。”
花可衣娇笑着轻轻拉高裙子,露出一截雪白柔润的小腿,轻声道:“你看,姐姐的腿好看么?被这样的腿踢死,不好么?”
这声音充满挑逗,连聂阳也因为太久没有女人险些心神一荡。
“可衣,”
树后,又传来了一声叹息一样的低唤,那声音低柔婉转,但听起来说不出的枯涩冰冷,“不必动手了。”
话音中,一个灰布衫裙的女子缓缓踱了出来,她看起来清瘦的很,但肌肤光滑面色红润,她神色带着几分清愁,眉心微微锁着,眼角细密的纹路显示着她的年纪,只是远远看起来,还好像和花可衣差不多年纪一般。
这中年女子虽然不着脂粉,也没有饰品,但这么简单的走出来,就轻易的分去了花可衣吸引到的视线——虽然五官满带风霜之色,依然可以分辨,当年这会是怎样的一个清丽脱俗不沾人间烟火的美丽少女。
聂阳见到这个女子,脸色立刻变得十分恭敬,他立刻走上前去,拱手道:“见过前辈。”
那女子轻轻叹了口气,道:“上次我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孩子,你的师父也还在……现在,一切都变了。”
聂阳道:“前辈到并没什么变化,我一眼便能认出。”
韦日辉在一边奇怪道:“孙……孙姐姐,你……你认识他?”
这清雅美丽的中年女子,正是当年历尽坎坷的孙绝凡。
孙绝凡也不理会韦日辉的话,对聂阳道:“阳儿,韦日辉是我们的人。我要找谁想必你也清楚,我知道这次的事情肯定是那人为了还你人情所为,但我也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聂阳静静地看着她,片刻后才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可能帮你们的。”
孙绝凡示意花可衣带上韦日辉,看他们搀扶着离去,转身离开,淡淡道:“那也不必,大家都为报仇而来,各凭本事吧。”
雨水越来越密,天地间彷佛蒙上了一层水雾,感觉不到明显的稍大雨滴,身上衣衫却转眼便湿了。
聂阳苦笑着看着孙绝凡慢慢地走远,抹了一把头上的雨水,一路飞奔了回去。
回到马车处,董诗诗和云盼情站在客栈门檐下面,柳婷则站在雨中,都看着他来得方向。
董诗诗也顾不得细雨纷纷,直接跑出来抓住聂阳的胳臂问道:“齐叔呢?还有那个……那个姓韦的人呢?小杨子你说话啊!你找到他们了么?”
聂阳故意摆出面色凝重的样子,大声道:“他们遇上了来路不明的杀手,我到的时候,韦日辉已经奄奄一息,齐镖头也不见踪影,我花银子托人把韦日辉送回了镖局。二小姐,这里情况不对,咱们赶紧上路吧!”
果然,听到聂阳的话,前面车上的穆阳立刻下车走了过来,“不能走,齐镖头还没有找到,咱们怎么能就这么离开。”
聂阳四下环视了一眼,虽然下着绵绵细雨,但镇子上的人依然照常的工作出行,只是撑着油伞的行人脚步匆匆。
他没办法分辨,但他能估计得出,这里已经潜下了不知多少人,在等着绝佳的机会。
董诗诗心里记挂着齐镖头,很自然的道:“不成!齐叔不找到,我绝对不会走。”
聂阳心知齐镖头纵然不死,也一定被送回了镖局,但此刻无法说服董诗诗,也只有道:“二小姐说的是,那我们再去找吧。”
“别!”
哪知道聂阳还没走开,就被董诗诗叫住拉进了屋檐下,“我那些银子雇镇上的人去找,外面雨越下越大,你们又人生地不熟的,别乱跑了。”
说着,她掏出了手绢,很自然的在聂阳额头上擦着。
聂阳有些尴尬的别开眼,却正对上穆阳略带挑衅的目光,门外面,站在马车边的柳婷若有所思地望着他,抬起手轻轻抹着额上的雨水,不愿走进门一样。
因为董二小姐的坚持,加上董清清并未反对,众人最终还是续租了客房,继续停留在了小镇上。
聂阳把事情按自己的设计简略地说了一遍,董清清听闻韦日辉身负重伤生死难测,齐镖头也下落不明,眼中带上了泪光整天郁郁不乐。
董诗诗一吃过午饭,便带着绿儿和云盼情四处找了些精壮汉子,一人赏了十两银子,详细描述了齐镖头的衣着长相,吩咐他们四下去找。
听说一旦找到这个男人,就有五十两的赏银,这些纯朴镇民雀跃不已,纷纷顶着雨水四散出镇寻人去了。
慢慢一天过去,雨越下越大,晚饭未用,天色已经黑得犹如深夜。
北方春初本不多见这种大雨,不免令人气闷。
因为没有别的事情,众人也就都按之前的分配回了自己屋子。
只有绿儿因为怕两位小姐出什么岔子,坚持换了两间相通的客房,把云盼情当作救命稻草一样。
穆阳和聂荣春的屋子中早早便没了动静,聂阳有些疲倦,加上昨晚守夜没能踏实休息,早早便躺在了床上靠着床头休息下来,身上的内衣趁柳婷没回来已经换过,外衣随便的丢在了床边,既然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几天,就没那么多心思在乎过多男女之防的问题。
柳婷吃过晚饭回了屋子和他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心事重重的样子应该是自己去调查什么了。
聂阳也不是完全不担心,他开了窗子看了看外面,然后被冷风激得打了个喷嚏,于是就关好窗子钻进被子里决定让那个表妹自求多福了。
刚刚把被窝暖热,身上舒畅了许多,正打算眯起眼睛调息运功小憩片刻,就听见窗子外一阵轻响,有人在敲窗。
过去打开,一股寒风伴着雨滴泼了进来,柳婷浑身湿漉漉的好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跳了进来。
聂阳关好窗户,皱着眉头丢了条乾毛巾给她,自己接着钻回了被子里,既不问她去了哪儿,也不看她,只是眯着眼睛斜斜打量着她。
不敢光明正大的看,是因为柳婷现在的样子确实不适合直视。
她出去的时候,换了一身深色劲装,仔细地束好了袖口绑腿,应该是打算窥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