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吕云黛的语气都染着颤音。
“破水了”
“不慌,不着急,爷先等着,你先去请太医不爷先请太医”
“别动,别动”
吕云黛还是头一回见四爷语无伦次的慌张神态,看得眼眶都酸涩至极。
“爷,门在你后边。”吕云黛哑着嗓子提醒。
这才见他步伐凌乱急步离开。
因是初产,吕云黛着实难受得紧。
守喜的嬷嬷们倒是有条不
紊将她抬到床榻上接生。
正在产室内指挥的陈嬷嬷一转头,却愕然瞧见四阿哥还握着暗六的手舍不得松开,登时大惊失色。
“爷,产室污秽不吉利,爷们儿不能待着。”
吕云黛此时虚弱至极,下意识抓住四爷的手,太多人盼着她一尸两命,命悬一线之时,她只相信四爷一人。
原以为他要离开,她却被他反手握紧满是冷汗的手。
方才悬着的心勉强能安,原来他并不曾想过离开她身边。
“六子!休要胡闹!”陈嬷嬷板起脸呵斥。
“无妨。”胤禛握紧她发颤的手。
“爷!”奴才们吓得匍匐在地,若让旁人知晓皇子阿哥待在污秽的产室内陪产,他们这些人定会被责罚。
“苏培盛,封锁消息。”
守在门外的苏培盛愁眉苦脸诶一声,赶忙让心腹奴才把守四周通道。
“保母子平安。”
听到四爷这句话,吕云黛忐忑不安的心,彻底放下。
她就怕四爷开口就是去母留子,毕竟他压根就瞧不上她,他只在乎他的子嗣。
孕育子嗣还不如挨刀,吕云黛即便是体格强健的武人,都熬不住生产的折磨。
直到掌灯之时,她奄奄一息被四爷灌入一盏参汤提神。
“不成,若小阿哥再不出来,怕是会被憋死,您再使把力!都看到头了!”接生嬷嬷焦急催促。
一听到孩子有危险,吕云黛不知哪儿来的气力,咬着牙拼命用力。
随着一声嘹亮婴孩啼哭声,她激动地热泪盈眶,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温热的帕子拂过她的面颊,鼻息间都是草药香气,吕云黛艰难睁开眼,竟看见四爷正用沾染药汤的帕子为她擦身。
“小阿哥”她哑着嗓子焦急追问。
“乳母在照顾他,小阿哥很好,不必担心。”
“小阿哥的手脚全乎吗?是一个鼻子一张嘴吗?”吕云黛焦急追问。
“爷奴才想瞧瞧”她对四爷说话的语气都软得不成样子,就怕他拒绝。
“小阿哥来了。”苏培盛眉开眼笑抱着襁褓,凑到她面前。
眼前赫然出现一张皱巴巴红扑扑的小脸,就像个小老头。
“啊真是我生的吗?”吕云黛吓得捂脸。
“哎呦瞧您说的,待出月子之后啊,咱小阿哥皮肉舒展开,定是个俊俏的孩子,爷快瞧,小阿哥睁眼了,哎呦,这眼神和您小时候一模一样,还有这小嘴儿。”
苏培盛笑的心花怒放,将小阿哥抱到四爷怀里。
胤禛前所未有的紧张,绷紧身子,抱着软乎乎的家伙,甚至紧张的手心冒冷汗,都不敢用劲。
吕云黛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将指尖伸向小家伙,兀地,一双软乎乎的小手忽然抱住她的手指。
她激动地屏住呼吸,轻轻将小手捧到唇边轻吻,她的小阿哥,香香软软的。
眼泪簌簌落下。
“哎呦六子,月子里可不能落泪,将来会落下迎风落泪的月子病。”苏培盛忙不迭提醒道。
“我。我只是高兴”吕云黛捂着嘴角忍泪。
四爷抱着小阿哥去给康熙爷赐名,回来之时,满眼喜色。
没想到康熙爷竟赦免了四爷圈禁。
“爷,小阿哥赐下何名?”吕云黛忐忑捏紧被子。
“晖,光晖豁达之意。”
一听到她的孩子叫弘晖,吕云黛恐惧的紧咬牙关。
若她记得没错,大阿哥弘晖只活到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