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苏哥哥目光落在烤野雁上,她乖巧的将烤野雁子捧到苏哥哥面前。
“六子,杂家正有一件事要吩咐你。”
苏培盛被香嫩的烤野雁烫得直吹气儿。
“苏哥哥请讲。”吕云黛奉上几颗新鲜的野果子。
“此行因是前往军中,爷身边没带侍奉的奴婢,你也知道,太监不能在马车内近身伺候主子。”
“杂家思来想去,还是你来假扮成小太监,近身伺候主子,如此更为妥当。”
“那些个五大三粗的侍卫笨手笨脚,杂家不放心让他们伺候爷。”
苏培盛心中叫苦不迭,别看他们这些太监在人前风光,可若有得选,谁想当断子绝孙的邢余之人。
宫里的太监,十中有九都有尿裆的习惯,只要略一跑动,尿就不受控制地流出,虽有厚巾子垫着,但身上难免有特殊的气味。
所以骂臭太监与骂他断子绝孙一样恶毒。
他和柴玉还算好的,花大价钱请最好的刀子匠阉割,味儿不大,也不时常尿湿巾子,才能近身伺候主子。
若贪图小利寻差劲的刀子匠,割不好还得再挨第二刀,甚至因为割得不干净,一截脆骨还会往外鼓,每年都必须挨刀子。
能被选上近身伺候主子的太监味儿不算大,勤更衣熏香还能见人。
要命的是爷不准身边的奴才佩戴任何香囊,长途跋涉下,又不便时常沐浴更衣,马车内更是不怎么透气儿。
是以,他与柴玉二人若非要紧事,定不会入马车内惊扰主子。
再加上爷这几日精神不济,苏培盛私心想让六子这个解语花陪伴在爷身边,给爷解解闷。
“好,苏哥哥,奴才会安排暗四与暗八轮流侍奉在主子跟前。”
“那你呢?”苏培盛焦急追问。
“奴才是暗卫首领,岂能自己揽下舒服差事?若假公济私,还如何让他们服我?”
“今日暗四随侍主子。”
“是!”暗四闪身换一身便服,飞身来到马车内。
“狗”胤禛一抬眸,却看见乔装的暗四矮身入内。
“主子,奴才奉命随侍。”
“嗯。”胤禛笔锋顿挫几许,字迹愈发狂乱无章。
歇息半个时辰之后,吕云黛与小八一前一后藏匿于山道两侧的密林内,如影随形。
苏培盛与柴玉二人坐在马车前头赶车,神色自若。
血滴子早就清除必经之路所有障碍,这一路上不可能遇到任何危险。
日落之时,一行人歇息在甘州驿站内。
吕云黛盯着漆黑的官道出神,忍不住轻摇头:“小八,你可曾察觉出哪儿不对劲?”
“哪?”暗八一看六子露出凝重的神情,下意识拔刀防御。
“这一路上太安静,太平静,太顺遂。”吕云黛蹙眉。
“六子你吃饱撑着,太平顺遂还不好?我巴不得早些完成任务,平安无事归家。”
“甘州多猛兽和山匪,这一路上都不曾遇到拦路虎。”吕云黛纳闷。
她心中惴惴不安,取出四爷此行规划好的路线图。
待明日穿过一片密林,第三日即可平安抵达格尔木西北边军营。
“小八,你去与苏哥哥说一声,明日更换路线。”她盯着路线图凝眉思索。
苏培盛一听暗六忽然更换路线,微挑眉。
暗卫统领若察觉到风险,可临时更改既定路线,只要主子点头应允就成。
“是何危险?如此兴师动众?”苏培盛懵然,这一路上明明顺风顺水,毫无波澜。
“暗六说有就是有,奴才相信她的判断,她说这一路上太安静,太平静,太顺遂,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苏培盛噎得说不出话来,不成想让血滴子开道却成为最大的破绽。
若一意孤行坚持前行,以暗六的机敏,定会瞧出更多破绽。
“新路线图在何处?”苏培盛朝暗八伸手。
“这她说在她脑子里。”暗八垂首,不敢看苏公公铁青的脸。
苏培盛无奈摇头,赶忙拧身去禀报四爷。
“爷,六子申请更换明日路线。”
“哦,新路线图何在?”
蹲在马车窗前的乌鸦闻言,跳到主子肩上,伸着脑袋,想将新的路线记下,及时传递给血滴子。
“她说在她脑子里,明日她亲自驾马车,让我们跟着就成。”
苏培盛无奈看向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