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至于吧?”罗友龙犹豫着说,“我们生产队以前也在那块地上种植过花生,期间下过好几次暴雨,最后收成也还算不错,没出什么问题啊。”
“那只能说明运气好,暴雨持续时间不长,短时间浸泡是不会影响花生生长的,但如果运气不好,发生连续几天大雨的情况,这低洼地的水要往哪里排?整片田都废了。”
姚桦话语刚落,聂东远“嘁”了一声,“你既然是从京海市来的,估计之前连田地长什么样都不清楚吧?再怎么说罗队长他从小就种地,肯定比你有经验啊。”
“就是,”一旁张非凡立马附和,“还说什么花生耐旱怕涝,好像自己很懂似的,我长这么大可从来没听过这种说法,你别在那不懂装懂了。”
这时好些男知青都同意聂东远的说法,认为还是应该听队长的。
“我觉得姚桦说得挺有道理的啊,”范佳佳上前一步走到姚桦身边,“如果到时候十亩花生田真颗粒无收的话,那损失多大啊?”
说完,她又故意问:“姚桦,你觉得低洼地种什么好?”
“茭白、莲藕、大豆和玉米,这些作物的耐涝性都是比较强的,我觉得玉米最适合,它主根强壮,气根非常多,根系吸收水肥能力强,具有良好的耐涝性,最适合种在低洼地,被淹只要不闷顶,一般能存活较久,不容易死。”
罗友龙想到姚桦的工作本就和农业有点关系,这会儿听他说完,顿时觉得很有道理的感觉,忙点点头,“成,那就不种花生了,种十亩玉米。”
“罗队长你这就同意了?”聂东远不可置信,“你不会真信他的话吧?”
“为什么不信啊?人家姚桦说得有理有据的嘛,再说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明年真的连续下几天暴雨,花生全死了,损失多大啊?谁能担责啊?”
聂东远还是觉得不服气,忍不住继续质疑道:“可如果姚桦他刚才那通话是瞎说的呢?也许玉米一点都不耐涝,被雨一浇就死了……”
不等他说完,姚桦轻笑了一声,“质疑我之前,你最好先看点书。”
他这话充斥着不屑和鄙夷,直接把聂东远气得扬起拳头,“你小子什么意思啊?我可是下乡知青,你质疑我没文化?有你这么侮辱人的吗?”
“你有没有文化,不用我来质疑,我也没兴趣侮辱你。”
姚桦说这话时格外有气势,女知青们目光凝固在他身上,越看他越喜欢。
之前看着还不错的聂东远在他衬托之下就好像一个跳梁小丑似的。
此时离姚桦最近的范佳佳双颊泛红,眼底透着一抹害羞。
从锦宝的方向看过去,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有一种情侣的感觉……
罗友龙重重咳嗽了两声,“那个,这件事你们也别争论了,说实话,咱们村也就种水稻厉害点,别的都属于瞎摸索的阶段,我再去请教下别人,然后决定那片低洼地种什么。”
说完,他拍了两下手,“好了,今天没别的事啦,散会吧。”
“姚桦,你今天应该回知青宿舍吃饭吧?”范佳佳粘在姚桦身边,问。
“他应该不会回宿舍吃饭,”一个俏皮可爱的声音忽然冒了出来,锦宝跑上前,自然地揽住姚桦的手臂,笑盈盈地说,“桦桦哥哥要来我家吃饭,佳佳姐再见,我们先走啦。”
以为姚桦要亲她
村里的知青,锦宝大多数都认识。
关于这个范佳佳,她记得阿强哥提过她,说她父亲酗酒暴力,母亲被打聋了一只耳朵,她上面有三个哥哥,本来一家人是想留她在家里的,但她执意要下乡。
大概是不想和父亲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吧,去年范佳佳她有返城工作的机会,但是她主动放弃了。
“锦宝你在想什么呀?”路上,见锦宝忽然不吭声了,姚桦疑惑地问。
“桦桦哥哥,如果和你处对象,是不是就能去京海市啦?”
姚桦愣了一下,“锦宝是想回京海市吗?”
锦宝摇摇头,“我是在想,若有人不想回自己家,肯定会盯上你,毕竟如果嫁给你的话,就可以彻底脱离原生家庭了。”
“你是指那个范佳佳?”姚桦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锦宝轻轻点了点头,“不过除了嫁给你有好处外,她应该是真挺喜欢你的,我瞧她盯着你看的眼神可娇羞了,明明比你大三岁,可她在你身边像小迷妹一样……”
“她居然大了我三岁啊?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呢,可惜了。”
“可惜?”锦宝鼓了鼓嘴,“如果她比你小三岁,你就喜欢她了?”
姚桦捏了捏锦宝的脸,一双含笑的眼睛里满是温柔和宠爱,“锦宝吃醋了?”
“才没有呢,我是那种乱吃飞醋的小气鬼吗?”
锦宝粉嘟嘟的嘴高高撅着,脸上像是写着:虽然我没有吃醋,但是我现在很不高兴,你最好快点哄我,不然我要生气了。
姚桦很少看见锦宝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大多时候她沉着又冷静,和她年纪不相符,给人一种处变不惊的感觉。
能见到锦宝为自己吃醋,姚桦觉得自己对她而言很重要、很特别,一霎那喜悦之情充斥在大脑中,他眉眼俱笑,一颗心几乎要飘起来了。
“我是喜欢比我小的,不过不是小三岁,而是小四岁,多般配啊?”
姚桦本就长得俊美无俦,如今在阳光下这样肆意灿烂地笑着,让锦宝微微痴愣。
感觉到姚桦俯首朝自己靠近,锦宝心跳骤然加快,误以为他想亲自己,身子僵硬得无法动弹了,只见他伸出修长漂亮的手指,将她的发丝绕在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