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生性凶残嗜杀,阳鸣的帐篷里满布动物皮毛,这种戾气,定然早已吸引了阴间众鬼聚集,一旦没有保护去到那个世界,必定会被立即撕成碎片落入鬼肚!阳蠡虽然能够阻挡鬼,可是……扶暄仍然不放心,他在反鱼地坤图内加了一个天乾图,让两图重叠在最重要的地方。
阳鸣猜疑心起,返回帐篷仔细查看,一脚踏进帐篷,就见那孩子神情紧张地把一颗兽牙放在地上,阳鸣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让世界整个丧失了颜色,而帐篷外,忽然出现很多让他心生危兆的东西,它们叫声不绝,撕扯着帐篷。
阳鸣眼里狠辣神色一闪,直直地扑了过去,意在夺取被孩子抱着的月乌。
可是,这个除了扶暄,再也没有人能够创造出来的阵图威力强大,硬是把他拦了下来,阳鸣甚至来不及问一句“你是谁”,就被四面八方伸来的挂满腐肉,断骨参差的手拖入了阴世深渊——
那场面,扶暄至今也不愿回想。
昴宿星君阳鸣,神兽之体变成了鬼食,魂魄却没有回到天上去,可能在阴狱的什么地方徘徊吧?
扶暄靠着阳蠡,抱着虚弱得几乎断气的月乌在阴间行走了十多天,离开匈奴王廷几百里,他身上只有少量芝草萃取出的汁液,身体又是底子十分不好那种,到底是怎么撑到满月,撑到月乌恢复过来,谁也不知道,就连月乌也震惊到无法反应,扶暄怎么能够做到!?
当文父看到月乌打开五星位,让他从井口回到阳间时,他怀里抱着的扶暄眼窝塌陷,瘦成了一把小骨头。
不过,他回来了,活着,和月乌一起回来了。
躺在床上半年,扶暄才下得了地,可是即便病沉,他的精神也很好,总是在笑,要握着月乌的手才愿意入睡。
扶苏在无奈中接受了月乌。
在这次发兵之前,昴宿中的天馋和卷舌也回了天上,扶暄由星相得知,可是那个没有回去的阳鸣,却成了所有人心上的阴影。
也因此,扶苏才同意让月乌带着斩神剑,和扶暄一起跟霍去病来大漠。
月乌是扶暄心上最重要的人,任何让扶暄不开心的事,都要解决干净,这是扶苏的意思。
蒋薇在生女儿时难产,有很大原因还是当初生扶暄时落下的旧因,女儿健康,她却再也上不了马背了,扶苏无法离开她身边,在郑重地拜托了所有星君之后,他才稍微放下心。
别说什么扶暄回不去的话,要是扶暄像上次那么回家,月乌、夜明、坤龙、霍去病……谁也别想舒舒坦坦地活下去!
扶暄一想到看起来英武不凡的爹,在他离开时那恶狠狠的表情就很苦恼,真的到他二十岁,要是爹又别扭起来怎么办?私奔?算了,只会死得更难看!
舒爽的晚风让月乌的心情十分好,但他却不知道身前的扶暄正咬紧牙齿烦恼不已。
绝对和谐的一章!!!
他们回到军营的时候,军士们早都用过饭,正三三两两说话玩闹,等着晚上的操练。
扶暄早早睡下,月乌像往常一样,在霍去病的帅帐里呆到军士们操演完毕,才慢慢走回去。
他和扶暄夜夜同帐,霍去病治军极严,发兵到现在,每天大半时间在马背上度过,扶暄是有些娇生惯养了,每天迷糊着眼睛被拖上马背,还没扎营就睡着在他怀里,却没有一句抱怨。
因为提前到达狼居胥山,将要在这里停留两天,算是扎营最早的一天,可以让扶暄好好睡一下。
他走进帐子都轻手轻脚的,坐在塌边看着扶暄的睡脸了无睡意,这么看一看,也傻傻的觉得幸福。
扶暄翻了个身,背向着他,过了一会,月乌给他拉上毯子,扶暄忽然坐直起来,把他吓一大跳!
“恶梦了?”为什么气呼呼看着他?
扶暄磨着牙齿说:“你进来大半天了,不睡觉干嘛?”
月乌莫名其妙,“你……你没睡着?那你在干什么?”
“当然是等你睡觉啦!”
扶暄气鼓鼓的,翻身又倒下去,不理月乌了。
月乌瞪着一对黑眼睛,想了半天没想明白,悻悻地在外侧躺下,才躺下,扶暄口气不好地又来一句:“吹灯。”
“哦……”
灯熄了,月乌等了半天,扶暄大气也不出,越发奇怪了。
又是好半天,他还是很精神,可是却发觉应该睡着的扶暄自以为动作很轻地爬了起来,还把手伸到他脸上方晃悠。
想背着他出去?
月乌嘴角带笑,可是没隔几个呼吸,差点惊到抽!
扶暄在轻轻解他的衣带!?
拉了衣带要开环扣,那金属扣子“啪嗒”一声,好响!扶暄想缩,月乌可装不下去了,一把抓住他的手。
“追着我睡觉要干嘛?”
“你一直没睡吗!?”扶暄声音惊惶失措,更加令人生疑。
“不说的话……”月乌蹭起身,双手捏住扶暄两手手腕,向他那边倾,虽然是黑暗中,也给了扶暄足够的压力,迫得他哀鸣起来。
“我!我……”
“什么?”
扶暄咬了咬牙,豁出去一般,可是话出口,却气虚得很。
“你答应了爹……可是……可是我忍不了了……”
月乌忽然想笑,但要是现在笑就糟糕了。
“我又没有答应爹,那……那我来……”
“你来什么?”绝对不是故意的,但也绝对不是无心的,月乌引诱地问着:“你来什么?不是你一个人能做的事情吧?”
他贴近扶暄,还没有碰到嫩滑的脸颊,就已经感受得到他散发出来的温度,热烘烘的,就像他抓住了一只正准备偷腥的小猫。